他稀罕嗎?
之後的幾天,沈度都沒有回來。
打聽到他並沒有離京,而是一直在衙門裡忙著,便親手做了幾個他愛吃的菜,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許久不出來,京中變化還挺大,熱鬨了不少。
車子行到中城街,就被來來往往的行人堵住了,她隻好下了車。
皇城司就在不遠的二道街上,走過去不遠。
“咦,那好像是侯爺!”
卜雲驚訝地指了指對麵。
崔令儀忙看過去,果然看見了沈度。
男人一身黑色披風,長身玉立,在人群中像是一把銳利的劍。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紅裙女子。
正是她上次看見的那個。
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麼,那女子興高采烈,笑顏如花。
而沈度時不時地側過臉去看她。
眉眼淡淡,心情愉悅。
突然,他好似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伸手接過了那女子給他的什麼東西。
崔令儀再也站立不住,她瘋一般地往人群裡擠過去。
她不信他會笑。
她不信他會收下什麼女人的東西!
從小到大,她從未見他對誰笑過,也絕不收任何女人的東西!
就在她要衝到他麵前的時候,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沈度真的勾唇笑了一下,垂頭看著手裡的東西。
那舒展開來的眉眼像懶散的小太陽突然睜了眼,瞬間照暖了秋日的陰霾。
那麼的刺眼。
“哐”的一聲,心裡似乎有什麼碎裂了。
撕心裂肺的戰栗席卷全身,凍結了她的四肢。
她呆立在原地,心裡撞擊著一句話。
——原來他會笑。
原本她以為他就是這樣冷淡的一個人,可現在,他卻對著另一個女子笑了。
他要多愛那個女子,才會做這些從來不做的事啊!
崔令儀失魂落魄地回頭,胡亂地在人群中走著。
耳邊是百姓們的議論聲。
“指揮使跟馮大夫好般配啊!”
“馮大夫立下此等大功,又封了縣主,夠格進沈家門了吧!”
“希望崔家那個女人自請下堂,這樣,馮大夫就是正經的侯夫人了!”
“......”
是啊,那女子雖是農女出身,卻有一手好醫術。
前不久京郊突發瘟疫,這女子不但獻藥方,還親自煮藥,救了上萬人的命。
這樣仁心仁德,熱情似火,爽朗大氣的女子誰不愛呢。
她突然想到,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的。
肆無忌憚的開放,像一隻向日葵。
外祖家是禦醫,也做著藥材生意,小時候她還常去幫忙的。
可後來,沈度說要做沈家婦,就不能拋頭露麵,她便不去了。
向日葵困於內宅,變成了柔弱嬌花,已經漸漸地凋零了。
想到此,她猛然站住,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度,心裡下了一個決定。
......
“彆動,跟我走!”
在距離侯府不遠的拐角,她被人用尖刀抵住了後心。
“你是誰?”
“彆管我是誰?我知道你是沈度的女人。沈度殺我全家,我就殺他女人!”
.....
心臟撕裂般的疼痛,最後的意識裡,她似乎看見了沈度。
那張清冷絕豔的臉猙獰著,對著她大喊著什麼。
她突然就不喜歡這樣的他了。
“沈度,好疼,比愛你都疼......下輩子,我再也不要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