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呢!”二舅母梁氏當場就不樂意了。
“你小的時候,跟你幾個哥哥比賽打算盤,你可比他們都強,還能雙手打呢!這要是來幫你二舅舅,咱們的生意也能更上一層樓不是!”
“可不是,之前就因為阿荔說要嫁去沈府,才沒有沾手生意上的事,如今既然不嫁了,學點本事在身也是好的。將來大舅母給你找個有錢人家公子,榮華富貴不比侯府差!”大舅母丘氏說話直,每次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
一家人一言一語地安慰著崔令儀,很快就把這事兒定了下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大舅舅李景天卻提了一個最主要的問題。
“阿荔啊,你想學本事,舅舅沒有意見,可你爹那邊,他會同意嗎?”
崔自珍因是禮部侍郎,每天禮法不離口。
雖說當今陛下重視商業,女子做掌櫃的也不少,但她作為官家女子,拋頭露麵,畢竟還是少見。
她那個爹未必會同意。
崔令儀眯了眯眼。
“大舅舅放心,這件事我自有法子,我爹他會同意的。”
重來一生,自己的人生她想自己做主。
當天她便跟著二舅舅李長卿去了仙草館,簡單熟悉了一下藥櫃的運作。
本來她晚上想要住在舅舅家,但劉氏突然差人來喊她,說是有重要的事兒。
不得已崔令儀隻好回了家,一進門,腳下就扔過來一隻茶杯,哐啷一聲碎裂了。
“混賬,是誰準你在外麵拋頭露麵的?!”
崔自珍坐在上方主位上,臉因為憤怒幾乎變形。
崔令儀緩緩移步,避開杯子碎渣,淡淡道,“大景商法有令,隻要是大景百姓,無論男女,皆可合法經商。女兒拋頭露麵,自然是當今陛下的首肯,難道父親想要違背聖意嗎?”
“你,你這個逆女!”
一言不合,崔自珍又要請家法。
繼母劉氏立刻上前勸阻。
“老爺,令儀不想嫁侯府,拋頭露麵就拋頭露麵了吧,還是先說說婚約的事兒吧!”
崔令儀斂下眸子,在心裡冷笑。
她這個繼母,在親疏上分的很清楚。
若是自己的女兒崔芳儀要拋頭露臉,她隻會比崔自珍的反應還大。
“令儀啊,外麵的風言風語你都聽見了吧?”劉氏上前,親熱地拉住了她的手。
“什麼風言風語?”崔令儀故作不知。
“還能有什麼?”劉氏急了,“就是你的婚約啊!現在滿大街都說,你和小侯爺的婚約是兒戲!”
“本來就一句戲言。”
“怎麼可能呢?我明明...”劉氏話說一半,突然卡住。
“明明什麼?”崔令儀不信劉氏會見過那份婚書。
當年母親是半夜裡去的,身邊除了她,沒有彆人。
五年了,她將那盒子藏在床下,從來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劉氏眼睛閃了閃。
“當年我聽你娘說過,你和沈度是天生一對,命定姻緣,若沒有婚書,她何以會如此篤定呢!”
猛地聽到沈度這個名字,崔令儀的心臟像是被刀刺了一下,痙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