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宿舍樓,一個四人間宿舍內,蘇文從外頭回來了。
看他一頭的汗水,身上還有些汙漬的樣子,舍友頗感好奇,問道:“蘇,你從哪兒回來?”
“打工。”
蘇文回了一句。
他掃了一眼那舍友,徑直走到自己床鋪前,打開衣櫃,打算換衣服。
他所住的雖是四人間,卻並沒有住滿。
有人嫌棄這些宿舍過於簡陋,轉頭在校外租了單身公寓。
當然,那些單身公寓,也是學校在外頭建的,專門麵向有錢的國際學生招租。
蘇文也可以去,但需要加一倍的租金。
手頭緊的他,隻能選擇這種最便宜的四人間。
這些四人間的宿舍樓,離教學樓還很遠,需要二十分鐘的腳程。
蘇文被分到這裡,還有兩個在不同係,學不同專業的舍友。
其中一位就是眼前和他打招呼的傑裡米·辛普森,也就是前天和他組隊打3v3的麵條人。
學的是土木工程,和他的工商管理完全不在同一個教學區域。
“打工?”傑裡米·辛普森大為吃驚,“真不多見呢,新生也要打工賺錢?”
“你父母沒有給更多錢你來上學嗎?”
“沒有。”
蘇文換上一身球衣,把床底有點年頭的回力鞋拿了出來,邊解鞋帶,邊說道:“我們家很窮的。”
他一點也不介意自己是貧困家庭出身,很坦然地就說了出來。
事實上也是如此。
他的父母,隻是沿海小城防城市的普通工人,每個月兩人的薪水,加起來不過100rmB,根本無力支付他留美的費用。
此時他在奧本大學的學費與生活費,大伯支持了一半,剩下一半全靠他打工攢出來的。
轉籍到香江讀書後,給他帶來的利好不隻是有出國留學的寬鬆環境,還有不錯的高薪階層。
在這年代保安都能一個月兩千港幣的香江,他隻需要勤奮些,努力些,賺取到留學的成本,並不困難。
他也不想所有的都靠大伯一家,甚至清楚伯母並不喜歡他這個內地人。
在香江上中學的這兩年裡,他不止一次聽到伯母對大伯的抱怨了。
話裡話外全是嫌棄他這個內地人增加了他們家的開銷。
蘇文很識趣。
從第一次聽到這種話從伯母嘴裡說出來開始,他就自己出來找工作賺取學費。
超市導購、商場車童、街邊小販、搬運工等,他什麼臨時工的活都乾,還在tvB總部當過兩個月的保安。
即便如此,兩年了,他也不過隻存到了一萬多港幣。
而奧本大學,一年的學費就要一千多美金,再加上生活費、住宿費,他根本不夠支付。
好在儘管伯母對他的意見很大,伯父還是顧及到都是一家人,為他承擔了這個學費。
學費是暫時不用愁了,可住宿費和生活費,他得自己出。
剩下的,日常開銷這些,他還要出去賺。
在這座人口僅五萬多人的奧本市,他這年紀和身份想找活乾可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他隻能兼職,做臨時工,難度無形中加大很多。
更何況,家庭困難的,需要工作的可不止他一人。
整個奧本大學兩萬名學生,貧困生占了5.8%,在10%的國際生比例中,有上百人和他一樣,需要外出找活。
他找了兩天,才在一家本地商場找到了一份搬運貨品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