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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班裡輪到謝知梔和葉子做值日。
中午午休,葉子去學校外麵買奶茶,謝知梔剛準備拿拖把,左高翰一個健步先搶走了:“學霸,我給你值日,今晚能不能少做一張試卷?”
謝知梔瞥他:“你要乾嘛?”
左高翰撓了下後腦勺:“我……有事,課代表不是生病了嘛,我代表班裡給她送個作業。”
一臉的純情少年樣。
謝知梔笑了笑:“行。”
左高翰傻笑著溜去水房,謝知梔在教室裡待了兩分鐘,桌肚裡的水喝完了,她從後門出去,朝樓梯口走。
經過隔壁兩個班,走廊欄杆聚著兩三個女生竊竊私語,謝知梔隱約聽到“吵架,水房,左,十八班”幾個字眼。
她倏地停下腳步,轉過身向水房快步走過去,一路都有各種怪異的眼神打量她。
謝知梔沒在意。
剛到門口就聽見左高翰在說話:“好狗不擋道,滾遠點。”
謝知梔往前一步,看到十八班的三個男生齊齊圍住左高翰:“彆以為你家有幾個臭錢就目中無人,真服了。”
“叫你讓就讓,跟聾子玩久了也變成聾子了?”
拖把砸在地麵的聲音,左高翰抬手揪住為首男生的校服衣領:“你說誰聾子?”
“誰承認誰是唄。”
“你們班那謝知梔不就是個聾子,天天戴個助聽器,上課聽得見老師說話嗎?該不會年級第一的成績都是抄來的吧?”
“你們說,一隻耳朵聾是叫聾子嗎?動畫片裡那個一隻耳還記得叫什麼名兒嗎?”
“不叫聾子叫什麼?”
“難不成叫殘疾人或者聾啞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高翰暴怒,猛地把男生用力壓到牆上,一拳錘了過去:“——我聾你媽!!!”
場麵頓時一片混亂,幾個人扭打在一起。
水房裡的同學尖叫避開,水龍頭忘了關,水浸了一地,又冒著被打到的生命危險擰上。
謝知梔斂眸,離開水房,往五班的方向走,路上隨手扯過一個在聊天的男生:“去通知老師,有人打架。”
男生沒明白情況:“啊?打什麼架?”
謝知梔抬眼,眸中戾氣快要壓不住,嗓音冷然:“我讓你現在去通知老師,告訴他們水房有人打架。”
男生被她的眼神嚇一哆嗦,撒腿就往辦公室那邊跑:“好,好!”
謝知梔走到五班教室,門是關著的,她一腳踹開,咚的一聲巨響,裡麵沒有其他人。
於卉靠牆擺弄手指甲,眼裡全都是對她的不屑:“你想乾嘛?”
“你馬上就知道了。”
謝知梔說著,一把拽過於卉的衣領,因為沒想到她敢在學校裡麵動手,於卉完全沒有防備,整個人掌握不了平衡感,被動地往前撲。
很快又被謝知梔一巴掌拍回去。
“你他媽的——”於卉跌坐在地,又狼狽地被拖著往外走,鮮紅色的指甲抓她的手背,“你是不是瘋了?!”
出了五班教室,謝知梔像拖屍體一樣拖著於卉,一路穿過走廊,最後在兩棟教學樓的連廊中間停下,欄杆處擠滿了看熱鬨的學生。
謝知梔把人甩地上,慢悠悠地蹲下,虎口捏住她下巴:“讓那個女生去我宿舍借書的是你吧?”
然後,撞倒那瓶水,看到了她耳朵的助聽器。
於卉手肘刮到地麵,她疼得嘶了一聲,顫著身體爬起來躲開,毫不掩飾的眼神看著她:“怎麼,現在知道怕了?不是喜歡助人為樂嗎?那就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殘疾人,看看那些人的眼睛,有誰會幫你?”
謝知梔沒說話。
於卉的笑容格外燦爛,極其惡劣:“謝知梔,老師引以為傲的得意學生,是一個身體有殘缺的——聾子。”
謝知梔臉上沒什麼表情,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瞳孔黑得深不見底,緩緩點了點頭:
“機會給了,你不珍惜啊。”
於卉吞了吞口水,剛想跟著站起來,腰都沒來得及站直,謝知梔左手拉扯過她的頭發。
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那你呢?在所有人麵前永遠保持最漂亮形象的於卉,是不是很害怕這張臉毀了?”
於卉不可置信地望向她,終於哭了:“你敢……”
“我這個人很公平的,你揭了我的傷疤,必須得付出點代價。”謝知梔輕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