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全世界親哥哥對我最好了。”
謝知梔諂媚地笑,兩根手指扯著謝知繁的嘴角往上勾:“快笑笑,你想等以後老了坐輪椅,翻相冊來看,都是沒表情的奇怪麵癱麼?”
“想多了。”謝知繁輕嗤,“我是死也不會坐那玩意兒。”
大年初六,叢樾從金源大廈開車到寵物店,接七總回到琉璃巷,黃昏時分,霧蒙蒙的天氣,像是要下雨了。
叢樾給七總碗裡加了個雞腿,兜裡的手機振動,他瞥了眼,給掛了。
兩分鐘後,對方彈了個語音通話。
“……”
陸雲帆在那頭說:“叢樾,回家吃飯。”
這人怎麼執著讓他吃飯?
叢樾淡聲:“沒事掛了。”
“今天去醫院檢查,爸身體不太好。”
晚上九點,烏雲翻騰,一路靜謐無聲,車輪重重碾過石板路麵,大G平穩穿過淅淅瀝瀝的雨幕,停在半山腰一座偌大的中式宅子前。
叢樾熄火下車。
紅棕大門前等著一位穿黑衣的中年女人,撐著傘跑過來為他遮雨:“阿樾,回來了!”
叢樾淡笑:“周嫂,這兩年身體還好麼?”
“好得很,你前陣子托人送的那些補品還沒吃完。”周嫂笑眯眯,“飯我做好了,都是你喜歡吃的,快進去坐。”
圓桌上坐著三個人,叢樾拉開了對麵的椅子坐下,周嫂給他盛了碗湯:“趁熱喝。”
“周嫂,你用不著理他,有手有腳還能餓死!”
坐在主位的男人板著臉,一雙眸子黑沉沉的,五官細看之下和叢樾有三分相像。
坐在左手邊的女人一身簡單冬裙,麵容姣好,看上去遠比實際歲數年輕:“阿樾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怎麼這種態度?”
“我還要給他什麼態度?”陸合新嗓音渾厚,“人都快進棺材了沒見他回來看一眼!”
叢樾掀了掀眼皮,淡淡道:“低血糖都能進棺材,那你這條命挺不值錢的。”
陸合新怒氣橫生,筷子甩到叢樾跟前:“你個混賬東西!敢這麼跟老子說話!”
叢樾無所謂地笑了下,他真覺得現在這幅畫麵像極了親爸娶惡毒後媽帶個煩人拖油瓶的八十集狗血電視連續劇。
可區彆就是樂琴並不惡毒,陸雲帆是真煩。
把他扔去夏安讀書,斷了所有的卡,丟在身上的兩千塊錢現金。
讓當時隻有十五歲的叢樾,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裡自生自滅。
叢樾慢條斯理地拾去衣服上的油漬,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無視陸合新的所有怒罵,拎起車鑰匙往外走。
“叢樾!”陸雲帆跟著起身。
“阿樾!彆走!”樂琴著急地推著自己兒子,“雲帆,快去看看。”
陸合新:“讓他走!這個家沒他的位置!”
連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都可以真心對他好,可偏偏應該最親近的那個人,親手把他丟掉。
就像是,這世間唯一的血緣徹底把他遺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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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梔的生日過得很平淡,沒什麼特彆的儀式感,謝山檀和梁曼虹在家陪她切完蛋糕,都出門了。
倒是謝知繁沒什麼事,閒在家裡打遊戲。
“打算窩一整天?”
“外麵下雪了。”謝知梔抱著雙腿,下巴搭在膝蓋,“沒什麼好玩的。”
“你這小孩有點懶。”
謝知繁贏了一局,退出遊戲,向窗外抬了抬下巴:“打雪仗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