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鴞說:“低能。”
“哎,你們真沒勁啊,一點兒都不懂我的幽默細胞。”
骰子怪人說著撇了撇嘴,找了一麵桌子斜著身子坐下,抱起了肩膀,“那麼話歸原題,殺全家的扣1,不殺全家的扣2。”
話音落下,小紅帽和藍鴞的手頭都出現了一個空白的畫板,以及一支鉛筆。
藍鴞沉默了片刻,抬起鉛筆,在畫板塗上了一個數字;
小紅帽不假思索,直接抬筆在畫板上塗上了一個數字。
骰子怪人低垂著頭,隨手用鉛筆在畫板上劃了一下,然後歪了一下腦袋,空洞的眼睛倒映著二人的麵孔。
它說:“看樣子,你們都已經得出結果了?”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緩慢地轉過畫板,展示給對方看。
藍鴞的畫板上寫著“2”;
小紅帽的畫板上寫著“1”;
骰子怪人的畫板上寫著“?”。
見狀,骰子怪人挑了一下並不存在的眉頭,扭頭環顧著二人的臉色,“噢……這得怎麼整呢,看樣子要平票了。”
“還用想,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小紅帽問。
藍鴞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沒辦法接受通過殺死自己的家人活下去。”
“那是虛假的記憶。”
“但他們信任我,保護我,對我施以援手。”
“他們信任你,保護你,是因為他們認為你是原先那個柯明野。”小紅帽說,“彆搞錯自己的定位了,你隻是一個……從他人手中,奪走他的性命和家庭的殺人犯。”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漸緩,漸輕,也漸冷。
“我不否認這一點。”藍鴞頓了頓,“所以才更不應該對他們動手,否則不是顯得我更加卑劣麼?”
“看來你不僅弱智,還是一個聖母,你的處境又不是你想要的。”小紅帽麵無表情,“現實點,你需要考慮的隻有怎麼活著,倒不如說……彆因為你的濫情而拖我下水。”
“那你呢,對他們就沒有感情麼?”
她說:“會因為虛假的記憶而產生感情的人,要麼過於軟弱,要麼過於愚昧。”
骰子怪人幽幽地凝視著二人:“噢,我喜歡這種辯論。”
小紅帽扭頭看它,語氣冷淡地說:“歸根到底,投票沒有結果,不是因為有一個人在畫板上寫了個問號麼?”
“這個人是誰呢?”
骰子怪人十指交叉,麵帶微笑。
“是你。”小紅帽說。
藍鴞低垂著頭,沉默了片刻,緩緩扭過去看向骰子怪人。
骰子怪人慢悠悠地說:“我的立場不是很簡單麼,哪邊有趣就怎麼來:不管是背叛玩家,還是背叛家人,對我來說都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藍鴞說:“那你站哪邊?”
“哪邊都不站。”骰子怪人說,“但很簡單,你們隻要達成共識就好了。二對一,我就算投反對票都隻能支持你們。”
“彆把問題扔到彆人身上。”小紅帽說。
骰子怪人咧嘴笑了,旋即看向藍鴞,說:“那麼要是我投殺全家一票,你能接受麼?”
說著,它又扭頭看向小紅帽,“又或者我投不殺全家一票,那小紅帽同學,你又能接受嗎?”
“投。”小紅帽說,“規則定好了,那有什麼不好接受的。”
藍鴞說:“規則就是規則,我能接受。”
“既然這樣,那我們投一枚骰子來決定吧。”
說著,骰子怪人的手中出現了一枚紅黑相間的骰子,“如果骰子的結果是1到3,那我就投殺全家一票;如果是4到6,那麼我就投不殺全家一票。”
話音落下,趁著兩人還沒看清骰子六麵的數字,骰子怪人已經擲出了骰子,空洞的瞳孔中倒映著骰子緩緩下墜的畫麵。
鏘。
下一刻,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嗡鳴,骰子落地了。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