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藍眼,帶著眼罩的高大成年人剛想放聲大笑,然後想起來傑還在校園裡麵,他努力克製住自己的笑意之後說道:“當然。”
甚至可以說五條悟求之不得,他被黑色眼罩遮蓋住的瑰麗藍色眼中閃爍著狡黠的笑意,他早就發現了,日向涼太半遮半掩某件事情的時候會相當容易誤導彆人,要是少了這份迷惑性,說不定還真的讓傑摸了了真相。
但是有了這份迷惑之後,五條悟覺得自己的惡作劇絕對是穩了。
看到他現在的表情 ,日向涼太不知道為什麼心頭湧上一陣惡寒。
他抬頭,忍住了這股感受之後看向五條悟說道:“對了,老師,上麵的那群人不要緊了嗎?”
日向涼太嚴肅著臉頰,然後伸出手悄咪咪地指了一下上方,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五條悟依舊清晰地明白他指的是那群老橘子。
他有些好笑地說道:“沒事。”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補充了一句:“但是關於時空穿梭那件事情得藏好,不能透露,除了我和傑還有悠仁之外,彆讓其他人知道。”
看到日向涼太嚴肅著臉點頭之後,五條悟看著他繼續說道:“老橘子那邊一點問題都沒有,過個幾天你想給同學透露你和土豆的關係也行,現在沒有障礙了。”
畢竟傑那邊能夠照看了一下學生們,加上老橘子現在的局麵其實有了很大的變動
五條悟想起來這件事就忍不住想笑,他前兩天在摸清楚自己這邊的消息之後,準備去摸摸老橘子那邊的底。
正巧這個時候老橘子好像在開什麼會,五條悟正準備闖進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手機上被發送了大段大段的消息。
他點開一看,裡麵有著每一個老橘子究竟說了多少話,甚至上麵連神態語氣和停頓動作都詳細地記錄了。
而他手機給的備注是小弟五號,看樣子前麵還排有一二三四號,五條悟花了一段時間才把這些人徹底摸清楚都是誰。
令人震驚的是,這些有的明麵上是他的人,還有的明麵上是禪院和加茂的人,但是實際上是他的人,所以他能夠收到一些極其隱蔽的消息。
甚至連哪個老橘子偷摸在私低下罵了他一句都能夠明白。
而且他手機上存號碼的這些人一般都是能乾被值得被他存上,咒術界中他的人還不止這些。
五條悟在認識到這點之後,在心中虔誠地感激了一下之前的自己,然後美美接受這些勢力。
所以現在他根本就帶怕的,之前那些老橘子還有可能為了脅迫他對學生動手,但是現在根本就沒有人敢做這樣的事,沒有人想領悟到惹怒他的後果。
現在他的一句話能夠在咒術界掀起不小的風浪,許多改革背後都有他的手筆,這些改革加上他近些年來培育的這些學生對咒術界造成的影響相當大。
在這種情況下,之前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五條悟再次忍不住上前揉亂了日向涼太的頭發。
他的弟子真的帶給了他相當大的驚喜,被大程度改變未來的除了悠仁還有就是他自己。
未來的路上有夏油傑,也有熱熱鬨鬨像是一群小團雀一樣的學生們,還有越來越好的咒術界,不會再讓任何咒術師陷入到自我懷疑與無儘的悲傷之中,咒術界終於能夠成為咒術師的後盾而不是拖累。
五條悟由衷地展開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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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站在原地目送五條悟離開之後就開始整理自己紛亂的思緒。
隨著他成功將日向涼太和十年前的那個學生聯係起來之後,一些暗藏著的記憶在腦中複述。
另外一個人緩慢而堅定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翠綠色眼眸靜謐而深邃,銀白色的頭發在日光下蓬鬆又柔軟,沒有過多的表情變化,語調一般也總是緩慢,會安靜地跟隨在自己身後,或者到院子裡麵逗美美子和菜菜子開心。
那是——日向土豆!
這個名字終於鮮明地浮現在夏油傑的腦海中,徹底想起來的時候,他甚至眼睛都微微睜大了一些。
但是隨著記憶的複蘇,一些新的問題逐漸浮現了出來,為什麼日向涼太的身邊沒有日向土豆,而且那個名為悠仁的人會是土豆的術式
等等,夏油傑的目光嚴肅,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第 127 章
夏油傑目光嚴肅, 然後閉上眼睛從頭開始梳理自己的記憶,他的那些記憶有些還沒有完全回憶起來,隻有一些零碎的片段。
就比如日向土豆安靜跟在他身後的樣子, 以及熱切地趕到日向涼太的身邊。
悠仁應該是日向涼太用過的化名, 所以他一開始感覺到名字熟悉,但是對這個人的長相卻不太熟悉。
他把腦中回憶起來的線索全部彙集在了一起, 日向涼太和日向土豆兩個人一起來到了過去, 然後現在他在高專目前隻看到了一個人。
土豆的術式是自由伸縮劍刃,在使用咒力的時候原本手中平平無奇的木劍會變化成為翠綠色的光劍,美麗而且鋒利。
現在的情形是雖然沒有看到土豆, 但是出現的這個名為“悠仁”的人有著和他一樣的術式。
夏油傑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似乎感覺虎杖悠仁的長相不該是這個樣子, 好像應該像是土豆那樣白發綠眼的樣貌,但是同時對他的術式又沒有那麼強的排斥感。
好像這個名為“悠仁”的人術式是這樣樣子不奇怪,他睜開眼眸, 眼睛之中紫色越發濃鬱,不對勁,他的回憶仍然有說不通的地方, 這說明他還有一些什麼東西沒有想起來。
夏油傑突然感覺到心中湧上一陣不太對勁的焦灼感,似乎找不到土豆這件事情十分的糟糕,尤其在看到虎杖悠仁有說有笑地出現在日向涼太的身邊的時候。
他開始了無比努力的回想, 之前的記憶在他高強度的探索中, 一點一點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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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另外一邊的日向涼太目送五條悟高高興興離開之後,徹底犯了難。
他忍不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完蛋, 要欺騙夏油先生, 絕對會挨揍的。”
虎杖悠仁好奇地問道:“但是那位夏油先生看起來像是很好相處的樣子欸。”他回憶了一下記憶中夏油傑出現的畫麵然後說道:“一直笑眯眯的,不像是會隨便揍人的樣子。”
聽到這樣的話, 日向涼太看向虎杖悠仁問道:“悠仁你有關於他的記憶?”
說到一半,他恍然大悟地說道:“是現在的新記憶裡麵有吧。”
虎杖悠仁點點頭,他肉粉色的頭發順著點頭的動作晃蕩,看起來十分柔軟的樣子。
“聽說夏油先生一般會在新生入學不久的時候,抽出一點時間對他們進行魔鬼訓練,聽學長學姐們說鍛煉之後無論是體術還是對術式的應用都會更上一層樓。”
日向涼太努力回憶自己的記憶,但是依舊沒有一點要出現的跡象,五條老師和虎杖悠仁都陸續回憶起了新的記憶,但是他依舊腦袋空空。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日向涼太在暗地裡麵猜測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是穿越時空的主要人員,所以受到了什麼神奇的影響才會這樣,但是猜測始終都是猜測,沒有一個確切的定論。
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像是開玩笑一樣地說了一個:“要是我能夠想起來就好了,說不定通過土豆的視角能夠回憶起來夏油先生的術式教導,然後讓咱們兩個進步進步。”
說道這了,虎杖悠仁笑了起來他說道:“那個時候土豆學長還沒有加入呢。”
日向涼太跟著笑了起來,他說道:“這點倒是和之前的一樣,看來土豆後半年入學這點沒有變。”
虎杖悠仁說道:“因為我們的訓練還沒有開始嘛,所以我印象裡麵關於夏油先生的記憶也不多,隻是在他過來高專和五條老師說話的時候見過一兩回。”
見麵那幾回,夏油傑臉上都是帶著溫和的神情以及沒有攻擊性的笑容,這才讓虎杖悠仁一想起來夏油傑就感覺他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等到虎杖悠仁說完話之後,日向涼太坐在床邊回憶起以土豆的視角觀察到的夏油傑,然後開口說道:“雖然看起來很像是好脾氣的人,但是夏油先生他其實某種意義上是和五條老師很像的一個人。”
他用手比劃著努力去形容出來自己心底的感受,“就是內在的本質非常相似。”
日向涼太的話說的籠統,虎杖悠仁聽得雲裡霧裡的,也沒怎麼聽明白,但是不妨礙他給自家小夥伴捧場地點點頭。
日向涼太用手比劃了一大推之後,心灰意冷地得出一個結論,“就算老師那樣說,我還是逃不掉一頓揍。”
虎杖悠仁出主意道:“要不然和老師說一聲。”在日向涼太看向他的時候,虎杖悠仁繼續說道:“拒絕掉的話就沒什麼事了吧。”
黑發藍眼的少年人幽幽地說道:“悠仁,你覺得誰能夠阻止正在興頭上的老師。”
而且就五條悟剛才說話的那個架勢,根本就沒有給人絲毫拒絕的權利。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日向涼太握緊了拳頭,此刻他那雙藍色的眼眸中仿佛燃燒著無儘的小火苗,“雖然不能夠直接說出口,但是隻要我努力去暗示夏油先生,他一定能夠領悟我。”
虎杖悠仁眼睛也亮了起來,他說道:“要是夏油先生問到我,我也跟著一起暗示,兩個人的力量在這,夏油先生絕對立馬就領悟到了。”
在他們兩個人信心滿滿地握拳的時候,夏油傑的眉頭已經緊皺了起來。
隨著努力的回想,終於那些流失在記憶長河的一切被他逐漸回憶了起來。
那是關於日向涼太和日向土豆之間的一切。
像是一朵帶著詛咒味道的花,詭譎地綻放在夜裡。每每看到的時候,總是會讓人忍不住歎息。
他們兩個人複雜而又緊緊纏繞在一起,總是形影不分離。
夏油傑目光微怔,最後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來著。
對的,線索指向了土豆,夏油傑那個時候擔心為了挽回那個叫“悠仁”的人,日向涼太會選擇犧牲土豆。
但是那個時候麵對他的擔心,五條悟信誓旦旦地保證他的未來弟子根本不會是那樣的人。
而且似乎日向涼太單獨向五條悟說過了,他絕對不會獻祭土豆。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怎麼看怎麼不對勁,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土豆怎麼完全不見蹤影了。
而且那個虎杖悠仁,一想起他的名字的時候,夏油傑聳然一驚。
對啊,他的名字正是“悠仁”,而起最為重要的是他看起來活蹦亂跳的,似乎已經走上了日向涼太為他準備好的最完美的命運,幸福又陽光。
隻是外表和他猜測的一點都不一樣。
在夏油傑原本的設想中,日向土豆應該和這個名為“悠仁”的人外表一模一樣,畢竟土豆是從他的屍身中誕生出來的詛咒。
但是虎杖悠仁不一樣的外表又震驚到了他,而確定自己的猜測沒有一點的問題的根源在於那個術式。
和土豆一模一樣的術式,這才是佐證土豆來源於他的最有裡的證明。
並且這個時候,夏油傑早就完全收服了真人,他能夠查閱這個咒靈的術式。
這個咒靈有意思的地方在於,他是從人對人的仇恨以及各種負麵情緒誕生的詛咒,而他可以通過靈魂地轉變肆意改變自己的外表。
夏油傑幾乎瞬間聯想到了日向土豆身上,是否土豆和現在的虎杖悠仁外貌不相符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改變了自己的外貌。
因為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不是真正的人類,也不會受人類的限製。
如果是他改變了外貌,那麼一切都可以說的過去了。
畢竟土豆對於日向涼太的在意隻要是明眼人都能夠看的出來,那份不一般的執著,以及在日向涼太遇到任何危險,隨時都能夠挺身而出的勇猛都在證明他對於日向涼太的特殊。
既然把這份特殊完全給與了日向涼太一個人,夏油傑根本不會相信他對於日向涼太一直都在執著的“悠仁”會沒有一點介意。
按照這樣推理,他改變自己的外貌,想讓自己在日向涼太眼中留下印記而不是一個空白的,可供懷念的替代品就很合理了。
日向涼太來到十年前,成功改變了故友的命運,那在被擾亂的命運洪流之後,土豆又會被孤零零地衝往何方?
看日向涼太滿心滿眼都是悠仁的歡笑表情,怕是早就把土豆忘的一乾二淨了。
一想到這,夏油傑的眼神也不免有些落寞,其實在最後的時候他可以緩慢一點離開的,至少有他在,後續可能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說到底還是他沒有太在意,像是日向涼太一樣不在意土豆,所以那個孩子最後隻能沉默地接受降臨到自己身上的一切。
在知道未來可能是自己的消亡和日向涼太與那個人無儘的歡笑聲,在知道他始終都沒能在日向涼太的心中留下一席之地,在知道他根本不能和“悠仁”相提並論,在知曉一切之後,沉默地被命運地洪流衝散。
一想到這夏油傑也忍不住悲憫的神色,說到底還是他不夠用心,可偏偏土豆早就習慣了被彆人不用心的對待。
在之前的時候,夏油傑記得土豆說過他好像和日向涼太不是同一屆的,似乎比他大一屆,換算時間現在應該在二年級。
但是在兩年前二年級的新生入學的時候,夏油傑也過來給他們訓練過,裡麵根本就不見日向土豆的身形,難道真的是消失了嗎?
夏油傑忍不住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此刻陽光溫暖,微風徐徐。在之前的時候,他和美美子,菜菜子說過她們會多一個新的家人,姐妹兩個人都很期待。
當時的夏油傑心情和他們一樣,而現在他隻是垂下眼眸,沉重而又緩慢地發出了一聲歎息。
第 128 章
一想到在虎杖悠仁走上幸福生活, 再不受任何的困擾,和日向涼太每日開心地待在一起,和之前見過的一樣說說笑笑地度過每一天, 再想想現在早就不知道消失在什麼地方的日向土豆, 夏油傑的心情就隱隱平複不下來。
其實在十年前的那個時間段,夏油傑就一直對日向涼太和土豆之間的關係有個疑影。
他們之間是有一種不用言語敘說的默契, 但是除此之外, 日向涼太對他的態度有時候很奇怪。
夏油傑那個時候和五條悟打鬨了幾年,當然無比明白朋友之間的相處是什麼樣子。
就像是五條悟每次看看他的時候,視線會下意識地跟隨一樣, 夏油傑每次看到五條悟也會如此, 到底是摯友, 即使那段時間他們鬨了相當大的矛盾,但是在看到對方的時候依舊會有那種下意識的反應。
就像是在眾多的人群中,總會一眼看到自己最熟悉的人那樣。
但是日向涼太的視線卻總是很奇怪, 他每次看向土豆的時候視線就會淺淡地略過去,沒有一刻的停留。
在之後明白土豆非人這件事情之後,夏油傑覺得可能是日向涼太不知道該如何和土豆相處, 情緒過於複雜,所以每次看到他的時候都會這樣。
但是現在看來,夏油傑心中突然湧上了另一個念頭, 會不會從土豆出現的那一刻, 日向涼太早就做好了可能會犧牲他的準備。
所以每次一看到土豆像是小狗一樣追隨在他的身邊的身影,才視線清淡略過, 不忍心再去看嗎?
夏油傑知道日向涼太是一個很稱職的學生, 在悟的教導下,他身上一些優秀咒術師的特質也逐漸顯現了出來。
即使是短短的幾次見麵, 夏油傑依舊能夠清晰地看出來他對於自己發自內心的尊敬。
那是一個好學生,但是每每在涉及到那個名為“悠仁”的人之後,性情會變得格外的偏執。
夏油傑可還沒有忘記,日向涼太回到十年前費儘心思地改變這一切都是為了虎杖悠仁。
一個咒術師的執念是極為可怕的,夏油傑自己經曆過,當然也知道那種感受。
他的執念可以讓他逆轉時空去改變那個人的命運,執念深到這種程度,那麼現在既然轉機出現在了土豆身上,夏油傑不相信日向涼太會無動於衷。
夏油傑拿出了手機,然後翻到了日向涼太的號碼,或許有些事情他還要詳細地問一下日向涼太。
雖然他已經推測的差不多了,但是五條悟臨走之前的那個張狂笑聲果然還是很讓人在意。想到這的時候夏油傑的思維停頓了一下。
他沒有沿著自己的思路繼續下去,反倒是沿著五條悟的態度開始倒推。
悟居然高興到這種地步就說明他相當的肯定自己的推理一定有很大的錯誤。
如果真的是土豆消失這種狀況嗎,對於一個弟子的消息哪怕是五條悟再沒心沒肺,也不應該這麼高興。
結合和超乎尋常的態度,夏油傑僅憑直覺斷定,土豆一定還活著,要不然悟不會這樣等待準備嘲笑自己的樣子。
思考到這一步的時候,夏油傑頓時渾身舒暢,他知道估計現在悟就在哈哈大笑著等待自己去找他,然後在夏油傑說完自己的推理之後就跳出來,大肆嘲笑夏油傑。
所以他選擇進一步地了解事情的真實麵目,悠揚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那邊的人很快就接通了,少年清朗的聲音混雜著一點電流的扭曲,從電話中傳了出來。
“夏油先生,是有什麼事情嗎?”日向涼太在電話那頭問道。
夏油傑思考了一下附近的適合談話的地方,然後隨口說了一個餐廳的名字,然後說道:“晚上我們去那,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日向涼太連忙答應,他開口說道:“好的,我馬上過來。”
在夏油傑掛斷電話之後,日向涼太和虎杖悠仁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然後開口說道:“夏油先生絕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虎杖悠仁握拳,信心滿滿地說道:“看來到我們出場的時候了!”
他們兩個人甚至換下了學生製服,穿上了難得的常服,然後準備出門。
日向涼太剛一推開門就看到伏黑惠也好出來,頭發又尖又翹的少年抬頭問道:“你們兩個人要出門嗎?”
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袖口,然後笑著說道:“夏油先生有事找我們。”
他抬頭就看到伏黑惠也換下了製服,穿著一身日常休閒的服裝,伏黑惠一貫冷淡的神色穿上這樣的衣服,反而顯現出來一種彆樣的青春活力。
虎杖悠仁不常見到伏黑惠這樣,他眨巴了兩下眼睛問道:“伏黑你也要出去嗎?”
伏黑惠點點頭,然後說道:“津美紀學校要開遊園會,還給我一張學校發的水族館的參觀券。”
“女孩子的名字。”虎杖悠仁念叨了一句之後神情中帶著微妙的促狹,畢竟一年級的眾人很少聽見從伏黑惠這樣的酷哥說出女孩子的名字,更不要提和彆人參加遊園會了。
在伏黑惠開口之前,日向涼太自然地說道:“你搞錯了,悠仁,津美紀是伏黑的姐姐。”
說到這的時候,日向涼太陷入了短暫的回憶當中,那個時候他見到的津美紀雖然年齡小,但是已經很有姐姐的風範了。
他怎麼一說,伏黑惠原本的動作停了起來,一時間沒有人說話的聲音,隻剩下伏黑惠看向他奇怪的眼神。
在注視了一會兒日向涼太之後,伏黑惠慢慢說道:“我沒在高專著提起津美紀,你是怎麼知道她是我姐姐的?”
說完之後,伏黑惠的眼神突然警惕了起來,他問道:“難道你私底下認識了津美紀?”
“並沒有,而且你說話的這個語氣未免太奇怪了,好像我是一個變態一樣。”
日向涼太的話剛結束,然後回想一下了,發現自己說的話確實有點問題,越過同學直接了解他姐姐的消息什麼的,卻是有些古怪。
他輕咳了一聲,連忙解釋道:“之前和五條老師在一起的時候,聽到過他提到這個名字,因為姓氏也是伏黑所以順口問了一句。”
伏黑惠收回了眼神,五條悟說出什麼樣的話都不奇怪。
他們幾個人結伴出去高專之後,就各分東西了,日向涼太和虎杖悠仁早早地等到在夏油傑說好的地點。
沒過多久的時候,夏油傑緩步踏入到了店中,在進入之後,他就看到日向涼太在一盆很大的綠植後麵朝他揮手。
看到在那裡的日向涼太,夏油傑莫名奇妙理解了他為什麼選擇那個地方,因為考慮到談話的隱蔽性,以及自身學生的貧窮性,綜合之下綠植後麵可以說的上一個非常好的談話地點了。
但是作為成熟多年的大人,夏油傑歎了一口氣,然後準備過去帶著他進到自己預定號的包間之中。
剛朝那邊走了兩步,他就看到了日向涼太身邊坐著的少年,虎杖悠仁同樣眼睛一亮,朝著熱情又活潑的揮手。
夏油傑眼神微妙地停了下來,看來日向涼太估計也知道自己是問什麼了,把虎杖悠仁都一起喊過來了。
他帶著兩個學生進入了安靜的小房間中,在點完餐之後,夏油傑狹長的紫色眼眸輕輕地看了一眼兩個人。
他的眼神雖然平靜,但是身上的氣勢自帶一種不怒自威的感受,讓兩個人的姿勢瞬間就端正了下來。
夏油傑坐在那裡,然後開口說道:“我恢複十年前的記憶了。”
日向涼太眼神一亮,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夏油先生自己都恢複記憶了,這還靠他和悠仁費心提示什麼啊。
然後夏油傑的下一句卻出乎他的預料,高大的成年人即使坐在那裡也比他們兩個人有壓迫感的多。
夏油傑緩緩地說道:“但是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一下你。”
日向涼太神情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從夏油傑的話裡麵的語氣感覺到一點不太對勁。
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夏油傑說道:“我記得你們臨走之前,你和悟說過不獻祭土豆。”
聽到這句話,日向涼太心虛地放空了眼神,實際上他原本就沒有把那種方式當成獻祭,因為他知道土豆的核心沒有消失,隻是存在於悠仁的體內而已。
但是據之前恢複記憶的老師說道,在他的視角下,日向涼太這種行為妥妥地就是獻祭,根本就沒有第二個可能。
所以在安靜的氣氛之下,日向涼太臉上浮現的心虛越發明顯。
夏油傑其實在通過五條悟的反應判斷出來,日向土豆大概率是好好地活著,沒有出現什麼問題。日向涼太那個時候可能是動過這個念頭,但是始終沒有真正狠下心去做這件事。
但是此刻這個心虛的表情讓夏油傑也止住話頭,他聲音遲疑:“你沒乾是嗎?”
日向涼太低下頭,眼神左右飄忽著說了一句:“乾了一點,不太多。”
實際是把能乾的都乾了,但是現在沒辦法直說自己和土豆關係,說那種話隻有挨罵的結果,所以日向涼太對自己的行為進行了十足的美化。
夏油傑原本的談話節奏被日向涼太突入起來的話瞬間打斷。
他差一點就忍不住自己的話了,一點是多少啊,而且這個表情心虛過分了,日向涼太眼珠轉動的程度簡直要把“心虛”這兩個字實打實地寫在臉上了。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讓話題重新按照自己的想要的方向進行。
他把視線硬生生移向在一邊同樣認真坐在的虎杖悠仁,夏油傑狹長的眼眸中惑人的紫色越發濃鬱起來,他微眯眼睛,然後開口說道:“你知道日向涼太回到十年前是為了誰吧。”
虎杖悠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他臉上頓時浮現出來一種不好意思的神色,那些事情即使被日向涼太風輕雲淡地說出口,但是他依舊能夠窺見其中無儘的凶險。
而冒著這份凶險,毫不猶豫地闖入十年前那個未知的世界,耗儘了無數辛苦讓他不再受兩麵宿儺的乾擾。
日向涼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當知道這件事的似乎,虎杖悠仁的心中湧出來的感動幾乎要淹沒他自己。
這麼一想,他的眼神克製不住地移到了日向涼太的身上,日向涼太本人也是溫和的笑容,保持著那樣從沒在土豆麵前展露的溫柔笑意,同樣默默注視著虎杖悠仁。
夏油傑再次沉默了,他隻是簡單的問一句話,為什麼這兩個人就開始感動地互相對視。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茶杯,然後稍微用一點力氣地放下,杯底碰到桌麵發出清脆的響聲,這聲響總算打破了這兩個人的深情對視。
夏油傑沉心靜氣地讓自己的表情恢複到原本的模樣,在這一刻,他深深地開始懷疑日向涼太把虎杖悠仁帶到自己麵前的目的。
不論怎麼說,在土豆暫時沒有出現的這段時間裡麵,和虎杖悠仁兩個人在一起親親密密也太過分了一點。
按照日向涼太的感官來看,日向土豆應該還沒有離開他多久吧。
而且這個虎杖悠仁的態度也有點不太對勁,夏油傑看向了虎杖悠仁,在剛才他提到土豆的時候,這個人的表情似乎也有一點變化。
難道說他也知道土豆的存在?
抱著這樣的懷疑,夏油傑沒有再猶豫,他看著虎杖悠仁,乾脆利索地直接問出了聲。
他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芒,然後開口說道:“虎杖悠仁,你也知道土豆嗎?”
虎杖悠仁身體微妙的一震,他知道最關鍵的時候到來了,沒有想到夏油先生會向他提出這個問題。
看來到了他暗示的關鍵時刻了,虎杖悠仁在桌子下握緊了拳頭,開始努力運轉腦袋,設想一下自己即將說出口的話。
在夏油傑的注視下,他沒有猶豫地點點頭,表情嚴肅地說道:“是的,我知道。”
知道?夏油傑眼神有些微妙地看了一下日向涼太,看到這個態度像是對土豆的事情十分了解,但是這種事情日向涼太為什麼會和虎杖悠仁說。
畢竟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他和土豆之間複雜糾纏的關係,夏油傑的視線在虎杖悠仁頗為正直的神色上一掃而過,看來是日向涼太隻是簡單的提了一下,沒有說太多的東西。
夏油傑的視線依舊沒有移開,虎杖悠仁幾乎都準備好接下來的回答怎麼暗藏消息了,但是誰知道夏油傑的下一句話居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高大又俊美的男人注視了虎杖悠仁良久之後說道:“我聽說過你的名字。”
在說道這裡的時候,他骨節分明的手掌微微轉動了一下白瓷茶杯。
在虎杖悠仁微微愣住的神色中,夏油傑進一步地暗示到:“也知道了關於你和涼太還有土豆之間的複雜的關係。”
虎杖悠仁徹底懵住了,日向涼太的反應和他差不多,他驚訝的發現就自己一時間也沒有辦法理解夏油先生的話了。
這些話好像在暗示他和悠仁還有土豆之間存在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隱秘關係。
但是他們之間就是最直接的朋友啊。
虎杖悠仁雙手交握在一起,那樣的姿勢看起來居然有幾分小學生一般的拘謹。
虎杖悠仁在三個人的名字當中謹慎地說出:“我和涼太是很好的朋友,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
夏油傑心中暗道怪不得,怪不得即使土豆付出那麼多的努力,日向涼太對他的在意也很少,他既然和虎杖悠仁都是一起長大的朋友,情誼之深也是他人不能夠想象的。
而且土豆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一點,就算他怎麼變幻外貌,一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夏油傑的眼神一暗,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再加上虎杖悠仁穿著單薄的襯衫,肌肉的的走向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熟悉人體的人觀察這兩個人之後,一定能夠發現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共通之處。
身高和肌肉的走向都一模一樣,所以土豆就算再怎麼改變外貌,根本就沒有辦法拜托他身體上虎杖悠仁的東西。
夏油傑看到這一幕簡直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了,雖然土豆可能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事情,但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真的是可憐又可悲。
在他視線情緒發生變化的時候,房間裡麵的兩個少年人誰都不敢多說話。
而且這個虎杖悠仁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疑,在三個人之後精準地隻提到自己和日向涼太之間親近的關係。
而虎杖悠仁本人此刻更是一頭霧水,雖然他早就開始準備好暗示了涼太和土豆之間的關係,但是夏油傑無論問的哪一句話都讓他根本就拐不到那上麵。
夏油傑看著他繼續問道:“既然你知道土豆的存在了,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嗎?”
麵對這種奇怪的問句,虎杖悠仁仔細思考之後說道:“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停頓了一下之後,虎杖悠仁把語調拐了一個彎然後說道:“和涼太一樣都是很好的人。”
夏油傑對這句話沒有太大的反應,於是虎杖悠仁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我非常感激他的付出,還有涼太的付出。”
虎杖悠仁說完之後視線不住的看著夏油傑,似乎意有所指的樣子。
而夏油傑陷入了沉默當中,他當然聽出了虎杖悠仁的話中暗藏了什麼消息。
但是這種一提土豆就開始提日向涼太的話聽起來也奇怪了。
夏油傑皺了一下眉然後問道:“你真的知道日向涼太和土豆做了什麼嗎?你真的知道土豆為你犧牲了什麼嗎?”
一連串問句下來,讓虎杖悠仁也停頓了住,他當然知道,土豆學長現在還在他的身體裡麵好好地住著。
那是涼太的核心,日向涼太究竟是如何將自己的術式硬生生地剝離出來然後放到他身體裡麵的,這件事情涼太一字半句都沒有提過。
虎杖悠仁是最清楚他做了什麼的,因為隻有他自己才能切身感受到自身命運最大的變化。
看到他微微垂頭的樣子,夏油傑冷不丁問道:“日向涼太是怎麼和你提起土豆的。”
又是一個不好回答的關鍵問題,虎杖悠仁努力去想怎麼暗示,他組織好自己的語言之後說道:“一個和涼太很熟悉,相當熟悉,聯係還特彆緊密的人。”
三重暗示下去之後,虎杖悠仁繼續說道:“沒有比他和涼太之間關係更深刻的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從來都很緊密。”
然後在聽到這些話之後,夏油傑的眉毛都皺了起來,從剛才開始,虎杖悠仁隻要一開口就開始扯到日向涼太和土豆之間的關係非常緊密。
他既然知道了全部,那麼絕對完全明白日向涼太去往十年前都是為了他,也絕對知道他在日向涼太心中的重要性,重要到這日向涼太在他和土豆之間永遠選擇的都是他。
日向涼太和土豆之間的關係很緊密沒錯,但是恐怕比不上他和日向涼太之間的關係。
那麼在這道這些之後,在知道土豆絕對犧牲了什麼東西的情況下,還在一遍一遍的強調著這些。
這個人到底在陰陽怪氣什麼啊,還是他一直洋洋自得日向涼太選擇的是他,所以才用假意誇讚的語氣,把土豆這個名副其實的失敗者反複地提及。
夏油傑此刻眼眸中甚至有些痛心,明明這個虎杖悠仁看起來像是濃眉大眼的正直人,但是居然是這樣愛賣弄自己和日向涼太關係的人嗎?
他的神色變化沒有被日向涼太和虎杖悠仁錯過,甚至日向涼太用驚喜的眼眸看了一眼虎杖悠仁,用眼神傳遞道:不愧是悠仁,暗示比我厲害多了。
虎杖悠仁會以謙虛的笑容。
夏油傑微微低下頭,他不想再看著兩個人如此親密的眼神交互。
他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微妙的厭煩感,這種感覺來自於他太長時間沒有見到土豆,隻是一直在他有關地事情上扯皮。
夏油傑閉目,簡短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微不可見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神色忍不住飄到了腦中土豆的身影上。
土豆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平靜又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但是鑒於他本質上和詛咒息息相關,夏油傑不認為他會一點事情都不做。
而且雖然土豆一直說他會滿足日向涼太的心願,但是那也是把一切的情緒傾瀉到了日向涼太一個人身上,夏油傑不覺得他會把自己的一切獻給這個虎杖悠仁。
五條悟是那個態度,學校裡麵又不見土豆,夏油傑突然有了一個很荒誕的猜測。
他眼神逐漸飄到虎杖悠仁身上然後挪到日向涼太身上,之後謹慎地問道:“我知道土豆還存在。”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虎杖悠仁臉上出現了一種稍微古怪的神情。
夏油傑謹慎地問道:“能夠告訴我,他在哪裡嗎?”
虎杖悠仁和日向涼太原本眼神之間的交流瞬間停住了。
在夏油傑的注視下,虎杖悠仁的神色突然放鬆,原本紅棕色的眼眸瞬息之間變成了幽深的翠綠色。
溫熱帶著笑意的眼神,瞬間變得如同深水一般安靜,虎杖悠仁的身上的氣質陡然一變,這一刻仿佛房間裡麵都瞬間降溫。
而看著土豆用宛若女鬼的方式登場的夏油傑震撼地睜大了眼睛。
此刻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漂浮在心中。
居然是以這種方式登場的嗎?
不愧是你,土豆。
之前對土豆一切的悲情印象被此刻的女鬼登場畫麵打破,夏油傑實在是控製不住地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此刻的土豆拍了一張照。現在他總算理解為什麼悟格外喜歡拍攝學生了。
第 129 章
在拍完照片之後, 夏油傑沉默了許久,他根本沒有想到土豆會以這樣的方式出場。
但是想想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他之前猜測的時候就在想著土豆的誕生也有一部分虎杖悠仁的緣故, 所以說不定會在他的身邊以奇妙的方式出現。
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 隻不過奇妙程度達到了頂峰。
似乎隻是為了證明自己存在,土豆短暫地附身一會兒虎杖悠仁就退場了, 肉粉色頭發的開朗少年又繼續笑了起來。
而麵前的夏油傑能夠給與的回應隻有沉默, 他狹長的紫色眼眸中原本內斂的不滿徹底消退,現在出現在裡麵之中的隻有隱藏的震撼。
看虎杖悠仁這個樣子絕對是完全知道土豆在自己的身體中,他的表情居然依舊十分暢快, 看起來沒有半點不自然。
按照這樣思路設想下去, 結合剛才的那些話, 搞不好虎杖悠仁其實不是在炫耀,他就是覺得土豆算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日向涼太同樣如此, 所以他感覺三個人在一起真的很快樂。
這種事情居然都能夠接受的嗎?
夏油傑大為震撼,他根本就不能夠接受自己的身體中出現另外一個人,畢竟這樣意味著無儘的窺探和各種各樣的不方便, 想象都覺得難以理解。
他眼角控製不住地抽搐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看向虎杖悠仁問道:“他一直都在你身體裡麵嗎?”
虎杖悠仁的開朗笑容沒有似乎地變化,他大方又自然地點點頭。
夏油傑的眼神再度變化, 他繼續問道:“他我是說土豆, 他的存在形式是什麼樣子的。”
虎杖悠仁思考了一會兒之後看著自己的胸膛,然後抬起頭說道:“就是存在我的身體, 或者說靈魂層次裡麵, 我閉上眼下潛就能夠看到他。”
夏油傑因為虎杖悠仁的用詞愣了一下,不會很快反應過來, 他說的下潛應該就是潛入到靈魂層次,從而看到在體內深處的日向土豆。
他忍不住再次感歎了一下,土豆,不愧是你,穩穩地擋在兩個人之前,堅定執著地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在想之後,夏油傑輕咳了一下,隨後他抬起頭問道:“嗯,你們平時三個人是怎麼生活的呢?”
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這句話,想想看吧,虎杖悠仁和日向涼太是摯友,日向涼太又和土豆有著斬不斷地關係,這三個人碰到一起,感覺怎麼都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啊。
誰知道虎杖悠仁想都沒有想地說道:“就正常生活啊。”他抬頭,紅棕色的眼眸看起來真摯又自然,好像他早就習慣了和日向涼太以及日向土豆在一起生活。
然而夏油傑卻忍不住通過這句話迅速展開了更多的聯想,三個人在一起,而且那個第三人在虎杖悠仁的體內,這種情況要這麼正茬啊。
他扼住自己亂七八糟的思想,然後問道:“土豆在不附體你的時候能夠看到外麵嗎?”
虎杖悠仁沒有直接回應,他知道兩麵宿儺有時候會出現,那個千年咒靈應該是能夠看到外界的東西,但是土豆跟他的情況又有些不一樣。
日向土豆是術式本身,而兩麵宿儺是咒靈,並且日向涼太也沒有提過這方麵的東西,所以虎杖悠仁也不太知道。
“能看到的。”日向涼太回應到。
夏油傑忍不住繼續問道:“有什麼限製嗎?”
日向涼太搖搖頭,黑色的柔軟發絲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他開口說道:“沒有什麼限製,能夠一直見到,他感興趣就看看,不感興趣就收回視線。”
其實大部分時間,日向土豆都是安靜地在被子裡麵躺著,沒有透過虎杖悠仁的眼睛去看向外界。
畢竟現在日向涼太成日裡和虎杖悠仁呆在一起,一般來說悠仁能夠看到的東西他自己也能夠看到,而且通過悠仁的視線看到自己的臉,這種感覺相當奇怪。
夏油傑眼神微妙地漂浮了一下,懂了,日向涼太一來,土豆就感興趣地看看,日向涼太一走,他就在虎杖悠仁身體中閉上眼睛。
如果真的想要見日向涼太,直接想剛才一樣附身虎杖悠仁去找他就行了,相當的方便。
在知道這點之後,夏油傑再次被他們奇怪又和諧的生活方式震驚到了,他眼神微妙地問道:“所以是三個人生活中在一起?”
日向涼太見他的表情不對,十分快速地說了一句:“咳,因為我和土豆是好朋友,和悠仁也是,再加上一些獨特的關係在裡麵,所以我們當然好好生活在一起。”
說道這裡的時候,他湛藍色的眼眸向上看出,裡麵儘是慢慢的暗示,日向涼太簡直巴不得夏油傑通過這句特殊關係聯想出來真相。
畢竟有什麼比他與土豆是一個人更特殊的呢?
誰知道夏油傑的眼皮子又顫動了兩下,他狹長的紫色眼眸睜大,隨後開始無比仔細地打量著站在之前麵前的日向涼太,眼神中甚至有著震驚和不易察覺的佩服。
夏油傑真的已經徹底對日向涼太拜服,並不是在咒力和戰鬥力水平上而是在如何正確的處理人際關係上。
看看吧,像是把土豆這個從詛咒中誕生的新意識馴服成衷心乖小狗,然後在夏油傑因為土豆和虎杖悠仁兩個人絕對要鬨矛盾的時候又成功地改變了一切。
把他們兩個原本該水火不相容的人變成三人大家庭,真的不會感覺擁擠嗎?
說到底這個虎杖悠仁也夠天然的吧,為什麼對這種事情都能夠順其自然地接受啊,並且還發自內心地感歎土豆和日向涼太都是特彆好的人。
雖然他最大的疑問解決了,現在夏油傑已經很明確地知道了土豆在哪裡,但是新的問題遠遠不斷地又冒出來了。
他克製住自己不要再想這三個人之間的彎彎繞繞,然後努力去說服自己,其實隻要他們三個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且每個人都感覺到自己很幸福,那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這種事情不會破壞社會,特不會造成什麼糟糕影響。
頂多是讓他這種知道一切的人感到發自內心地震撼而已,其實就真的沒有什麼。
夏油傑又喝了一口茶,以這個動作來掩蓋自己心中的各種思緒。
他看著眼巴巴地盯著他的兩個少年人,稍微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問題變得更加放開了。
夏油傑放下茶杯,視線看著虎杖悠仁,似乎要通過這具□□看著裡麵屬於土豆的靈魂。
他開口問道:“所以之後你們幾個也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嗎?”
在說完之後,夏油傑默默更改了自己的話,他說道:“我的意思是土豆一直會以這樣的靈魂形態存在於虎杖悠仁體內,不會擁有自己的身體嗎?”
出乎他預料的時候,日向涼太搖搖頭,此刻他臉上的笑意加深,湛藍色的眼眸也仿佛有了光亮。
他說道:“不是,等過幾天土豆就能夠從悠仁的身體中脫離出來,還是十年前您見到的這種樣子。”
虎杖悠仁同樣快樂地點點頭,他說道:“五條老師說過的。”
夏油傑再次忍不住目移,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和他想象的完全都不一樣,難道是是大人的思想過於肮臟,小孩子們隻想能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但是問題在於這些人同樣都不小了,這麼傻樂的樣子真是讓人難以直視。
夏油傑在心底歎了一口氣,這應該就是新時代的摯友關係吧,他現在跟不上潮流了。
就像是美美子和菜菜子拿著時尚雜誌做著各種造型,他有時候也看不懂其中的一兩個。
他隻是站起來沉默地拍拍日向涼太的肩膀,然後走過去拍拍虎杖悠仁的肩膀。
他低聲說道:“不用再暗示我了,我都明白了。”
聽到這句話,虎杖悠仁和日向涼太的眼睛都是一亮,看到他們這副表情夏油傑更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夏油傑注視著他們說道:“我已經知道土豆和你們之間的關係了。”
這裡他有片刻的停頓,但是很快又繼續說道:“我雖然不太理解,但是我都接受。”
聽到這句話,日向涼太眼神更加閃亮了,他甚至遠比虎杖悠仁要激動的多。
畢竟再回來之後,他就一直擔心自己坦白被挨揍,但是現在夏油傑先生已經通過他們的暗示明白了一切,不僅明白了土豆和他之間的關係,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選擇了寬容他。
不愧是夏油先生,果然心胸寬大。
日向涼太稍微有些激動地說道:“我以為您知道這件事會很生氣來著。”說完之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著子的衣角說道:“我其實覺得自己會挨揍。”
在危機信號接觸之後,日向涼太意外地坦誠了起來。
夏油傑眼神更加複雜了,他說道:“嗯,我不是一個古板的人,隻要你們都開心,我不會指手畫腳的,更不會找理由揍你。”
肉眼可見,日向涼太的笑容更大了,簡直能夠閃瞎人的眼。
夏油傑懷疑他早就壓抑著內心的開心好久了,畢竟他現在能夠同時見到虎杖悠仁和日向土豆兩個人,而且兩人居然還能和平相處。
看看他現在,多麼燦爛的笑容,絕對是老早就想這麼放肆大笑過了,隻是擔心會被夏油傑施加道德上的譴責所有才不敢那麼大膽。
在夏油傑的背影消失之後,虎杖悠仁和日向涼太對視一眼之後,響亮地擊了一個掌。
日向涼太說道:“不愧是夏油先生,推理出真相的速度就是快。”
虎杖悠仁同樣激動心情說道:“沒想到夏油先生能夠看懂我們每一個暗示。”
他們齊齊地說了一句:“真的太棒啦!”兩人臉上都是閃亮的笑意。
而此刻離開包間的夏油傑離開地腳步又快了一點。
第 130 章
夏油傑很快就回到了高專, 在幾年前他第一次回來的時候,五條悟就讓人打掃出來一間教師宿舍,和五條悟的緊挨著。
自那之後, 夏油傑每次回來都住的那間房, 五條悟雖然沒有說,但是他早就吩咐下去了, 夏油傑的房間以一種相當勤快的頻率被打掃, 甚至玻璃杯都在閃閃發亮。
他剛走入高專不久,一個人形的影子從灌木叢中“嗖”地一下竄了過來,速度簡直比炮彈還要快。
夏油傑站在原地, 甚至絲毫都沒有躲避, 他穩穩地接住了五條悟帶來了衝擊。
五條悟笑嘻嘻地攬著他的肩頭, 像以前一樣和夏油傑維持著勾肩搭背的姿勢。
而夏油傑本人姿勢輕聲歎了一口氣,不過他也沒有推開向一頭熊一樣壓過來的五條悟。
五條悟笑眯眯地注視著此刻的夏油傑,故作不滿地說道:“傑, 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同樣高大的夏油傑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停頓思考五條悟究竟是什麼意思,想明白之後,他扶住額頭說道:“悟, 我覺得你知道我們都是咒術師。”
甚至說他們兩個人都是特級咒術師,即使某個人呢躲在十幾米遠的草叢中也會被一眼發覺,特級術師的能力可不是虛的。
在吐槽完之後, 夏油傑注視了一會兒嘴角向下撇的五條悟還是舉起手說道:“好了好了, 我被你嚇到了,行吧。”
五條悟歡快地向前邁著步, 他笑著說道:“這也太敷衍了一點, 傑,你上一回對著美美子和菜菜子可不是這樣的態度。”
上一回五條悟過來找夏油傑玩的時候, 剛好碰見他們的父女情深現場。
美美子和菜菜子兩個人突然冒出,然後夏油傑帶著笑意捂住自己的心口然後眉眼彎著說道:“我都快要被你們嚇到了。”
在說完之後,他挨個摸了一下女孩子們的腦袋,然後誇讚道:“不錯,隱蔽自己的能力又上升了。”
得到誇獎的兩個人女孩子興高采烈地一起離開了。
在聽到五條悟說這句話之後,夏油傑的表情一時間有些奇特,他上下打量一下五條悟,然後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狹長的紫色眼眸對上黑色的眼罩,視線意外地有穿透力。
五條悟就聽到他用相當嚴肅的語氣說道:“悟,你已經過了小女孩的年齡了。”
帶著眼罩的高大男人猝不及防地笑出了聲,他速度相當快地接過了夏油傑的話,“我根本沒有會成為小女孩的年齡。”
兩人嬉笑打鬨了一會兒之後,五條悟說起了正事,他眉毛一挑,然後靠近夏油傑低聲說道:“我今天可是聽說你去找我的學生了。”
他的笑容逐漸加深,然後問道:“所以你今天到底到了什麼消息?快和我講講。”
五條悟簡直迫不及地要聽來自夏油傑的推理,他恢複記憶之後的那些東西都修煉到這種程度的他感覺有些尷尬,更不要說麵皮薄的夏油傑了。
五條悟真的很想看到揭曉一切之後,出現在夏油傑臉上的,究竟會是怎麼樣精彩的表情。
夏油傑看出他的不懷好意,雖然他已經差不多明白了,但是還是留了一個心眼,沒有直接說出口。
隻是含混的說道:“確實得到不少消息。”
五條悟臉朝向他,黑色眼罩也掩蓋不住帶著笑意的視線。
但是夏油傑卻沒有詳細地說下去,他看著正在逐漸落下的夕陽說道:“我知道土豆還在。”
聽到這句話,五條悟眼罩後眼睛眨巴了兩下,他沒有想到在自己重重阻礙,以及各種附加的暗示之下,夏油傑還依舊能夠得出正確的消息。
他暗自發笑,可能自己原本的計劃也沒辦法得逞了,傑果然和以前一樣聰明又銳利,這點小事對他來說也能夠輕易看透。
看到五條悟這副表情,夏油傑對自己的判斷更加有了信心,他笑著說道:“你在這準備等看我笑話呢。”
“當然沒有。”五條悟笑著說道:“我早就知道你會猜到了。”
五條悟說完之後,帶著笑問了一句:“還有呢,除了這個你還推理出什麼?”
如果說之前是在看笑話,那麼此刻他說這句是在真心實意地發問,五條悟猜測夏油傑應該依舊摸到真相的邊緣了,但是不知道他徹底摸清楚了沒有。
夏油傑麵色再度奇異地變化了一下,他甚至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日向涼太的人際關係處理的很好。”
他實在沒辦法直接說出自己的所見所聞,隻能通過這種暗示的方式。
但是誰知道五條悟聽到這話卻有些茫然,他說道:“涼太確實跟大家的關係都不錯。”
但是這點也沒有太特殊的地方啊,如果真要說人際關係,悠仁在在方麵更加出色,開朗的本性加上溫暖的笑容,和每一個相處都能夠十分融洽。
夏油傑眼神漂浮了一下,然後暗示道:“我說的是他以及土豆和悠仁之間的關係。”
這個等式直接在五條悟腦中換算成了涼太和悠仁之間的關係,他說道:“關係?”
五條悟很快回過味來,傑可能在說涼太穿越時間前費儘心思拯救悠仁的事情,可能傑都被這段真摯友誼感動到了。
五條悟笑著說道:“他們和應該我們兩個差不多。”
他親昵的拍拍夏油傑的肩膀然後說道:“如果傑你有什麼事情,我也會這麼幫你的。”
像是日向涼太一樣不顧一切,甚至不顧自身安危都要徹底更改虎杖悠仁的命運。
但是這句話落到夏油傑耳邊卻變了味道,他甚至眉心都隱隱抽搐了一下,然後想也不想地拒絕掉:“不,我感覺我們最好還是不要這樣。”
五條悟的話未免有點太奇怪了,什麼叫做有什麼事情,他會這麼幫助自己。
就是因為虎杖悠仁出事,所以他們相互詛咒才誕生了土豆,如果現在五條悟要複刻同樣的場景的話
夏油傑表情都詭異了起來,話說這種出現的第三個意識根本就不是原本的人,而且這種事情還是小概率事件,這樣的事情如果發生,更大的可能是像乙骨憂太和祈本裡香一樣。
他真的一點也不想讓這個世界上除了詛咒女王之外還誕生一個什麼詛咒男王之類的東西。
五條悟對他像是貓見了黃瓜一樣的表情感到詫異,他遲疑地說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沒什麼不正常的。”
誰知道夏油傑的反應更大了,他甚至幽幽地注視著五條悟說道:“講真的,悟,如果你感覺他們的關係正常,我就要開始懷疑你不正常了。”
五條悟從他絕對異常的反應品出了幾分味道,他嘴角想要上揚好幾次,但是都被自己強大意誌力壓了下來
等等,傑這個表情很有深意啊,五條悟暗自想著看來有樂子還沒有結束。
他咳了一聲,然後眉宇間都是恍然大悟,“傑,你這麼一說我感覺好像也有點不正常。”
五條悟義正言辭地說道:“他們這麼可以這樣,也太過分了。”
話說了沒有兩句,他就將臉湊到夏油傑身邊低笑著說道:“我居然還沒有發現他們的關係之間不正常,快給我講講,傑。”
他聲音帶著悶悶的笑意,“最好講的詳細一點,讓我聽聽究竟是怎麼回事。”
夏油傑表情一凜,他謹慎地說道:“首先我對於他們的這種三人關係,雖然不理解,但是也能夠接受,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