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是一個標準的流浪兒童, 之前他們幾個人還試圖嘗試找到土豆的線索, 但是校長出現告訴他們沒有一點消息,事後問土豆本人他也明確說了自己沒有其他親人在。
但是就算他是一個孤兒但是不代表一定要找一個父母吧,禪院真希搖搖頭, 把這句好像似乎有些冒犯的話甩出了腦袋之外。
她其實想表達的真實意思是夏油傑的舉動過於突然了,而且之間他看起來也沒有和土豆關係很深的樣子。
實際上上一回她偶然間看到土豆手機,上麵顯示的聯係人根本就沒有夏油傑, 而夏油傑也根本就沒有來找過日向土豆。
現在的情況好像是把兩個根本就不認識的人放在一起硬湊出一個關係,感覺格外的彆扭。
夏油傑看出了他們的疑惑,臉上浮現了淺淺的笑意, 那雙狹長的眼眸中紫色氤氳, 看起來多了幾分彆樣的魅力,他笑著開口:“我十年前就認識他了。”
狗卷棘左右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 原來是熟人, 怪不得是這樣,夏油先生過來知道他們這屆學生的那個時候土豆還沒有入學, 看來是這段時間他才知道土豆在在。
這樣也就能夠解釋清楚了,狗卷棘剛放心地半眯著眼睛突然之間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他家裡麵有個遠房親戚也選擇當了咒術師,並且比他年長很多。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不錯,所以狗卷棘也知道一些關於十年前關於夏油傑的大事,所以他知道在十年前的某段時間,夏油傑選擇當了詛咒師,和五條老師走了背道而馳的另一條路,可以說完全站在了咒術界的對麵。
而夏油先生現在說他在十年前就認識土豆了,並給漏出這樣意味深長的笑,狗卷棘很難不懷疑就是那段時間。
但是這種當事人經曆過的糟糕事情,他也不好直接去問,於是狗卷棘自在心裡麵想了一下。
那個時候土豆應該還隻有七八歲,卻能夠認識夏油傑先生並且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甚至能夠讓夏油傑有著想要收養他的念頭。
狗卷棘眼中的思考再次加深,感覺越想越糟糕了,現在狗卷棘甚至想到會不會是土豆當時流浪在街頭被不懷好意的詛咒師收留,畢竟收留這樣一個術式強大又不太聰明的孩子怎麼看都穩賺不賠。
狗卷棘想著想著甚至眼神出現了幾分不忍,土豆入學之後總是風輕雲淡的態度,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讓他發生改變,即使麵對再強大的咒靈都麵不改色。
他之前還聽說一年級的人說過,土豆趕到少年院一個人獨自抗下了特級咒靈的攻擊,即使這樣他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對於這樣一個冷靜自持的人,狗卷棘反而沒有辦法想象他小時候會經曆怎麼樣的事情。
日向涼太悄咪咪地看向狗卷棘,不知道時不時錯覺,狗卷落在土豆身上的視線似乎變得格外複雜起來了,眼神中甚至都能夠感到幾分不忍。
太奇怪了吧,日向涼太默默地想到,土豆現在身體上的一切感受都能夠同步反饋給他,不再是以前在腦中操縱的那個樣子,而是仿佛天生他就擁有兩具身軀一般自如。
二年級的人左看右看還是艱難地吞下了這個驚動動地的大消息,乙骨憂太甚至在這樣的衝擊之下還能夠保持正常的思維。
他輕聲問道:“晚上的聚會,土豆你有時間嗎?”
日向土豆銀白色的頭發隨著微風晃蕩,他眼睛很快地眨了一下,隨後自然地點點頭,開口說道:“有的。”
於是土豆順勢就和二年級的人一起離開了,而日向涼太和五條悟還有夏油傑走在一起。
五條悟笑嘻嘻地斜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後說道:“所以涼太準備什麼時候坦白你的驚天大秘密呢。”
幾乎聽到這個話題他的臉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日向涼太苦哈哈地說道:“不能再拖下去了,肯定得儘快坦白了。”
再這樣拖下去不知道又會拖到什麼時候,還是趁早解決的比較好。
一聽到這個消息,夏油傑也投過了好奇的眼神,他追問到:“一年級還是二年級?”
這次的日向涼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猶豫,他說道:“一年級。”
五條悟笑嘻嘻地把手放在日向涼太的臉頰下方,好像虛虛握著一個不存在的話筒,用這個隻是采訪現在的心情顯然不是太好的日向涼太。
“快和老師分享一下你的理由。”五條悟的聲音甚至有幾分催促,他此刻臉上的笑容過於誇張了,十分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老師你也太過分了一點。”日向涼太控訴了一句話之後就開始老老實實地解釋。
他藍色的眼眸滿是認真,充分說明這件事情已經經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反複思考。
“一年級的人沒有二年級的能打,被揍的話不會太痛,而且還有悠仁幫忙保護我。”說完這點之後,他幽幽地補充了一句:“而且說不定不會被揍,因為實際上也沒有對一年級隱瞞多少。”
但是二年級的人不一樣,那些人早就和土豆經曆過無數險惡的場景和一起祓除數不儘的咒靈,同學情誼和危難關頭的信任澆築在一起,形成了比鋼鐵還有堅硬的關係。
這件事情是欺騙,日向涼太無比清楚的意識到了這一點,無論背後有多少的理由,這件事情最原始的本質不會變。
所以這份道歉他一定得誠懇而且認真,並且做好被飛天大揍的準備。
而且還有一個不行的事情,他和土豆的感官現在完全同步,到時候說不定會感受到雙倍的挨揍,這麼一想日向涼太幾乎汗毛都要豎立起來了。
和這些人出生入死,他相當的清楚他們每一個人深不可測的實力。
五條悟笑嘻嘻地建議到:“到時候帶上老師怎麼樣?我保護你。”
他的聲音輕快,真摯的眼神甚至能夠穿透黑色的眼罩傳遞到日向涼太身上,但是被早就看透他本質的日向涼太乾脆果斷的拒絕掉了:“不,老師你還是不要過來看我笑話了。”
在不遠處他們分彆之後,日向走進了自己的寢室。
關於一年級的坦白現在就可以說,剛好大家都在高專裡麵,至於對二年級坦白,日向涼太的眼神漂浮,還是等到聚會結束之後吧,說不定吃飽了之後不會生那麼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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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菜還沒有上齊的時候,所有人都發現了坐在中間的土豆神情的變化。
他微微抿住嘴,表情嚴肅,手放在膝蓋之上,一副有什麼話要說的樣子。
二年級的人動作停了下來,直直地看向他,日向土豆張開嘴然後輕聲說道:“等會兒吃完飯,我要和大家坦白一件重要的事情。”
禪院真希視線幾乎都沒有離開過說話的日向土豆,表情變化滿分,說話流暢,即使是小幅度的動作也和正常人一模一樣。
他冷淡的聲音如水流一般傾瀉,禪院真希忍不住回想起剛來的土豆,現在比起那個時候已經完全恢複成了正常人的樣子啊。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能夠看到流暢說話的土豆,禪院真希心頭居然浮現了幾分莫名其妙的欣慰感。
而胖達這個時候的態度因為緊張了起來,他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等等,土豆,你該不會是想要和我們坦白你和另一個人的關係吧。”
話音剛落,日向土豆的手握緊,連帶著表情也有了幾分緊張,綠色的眼眸在燈光下呈現一種如同清澈湖水一般的通透感。
現在的氣氛莫名奇怪了起來,禪院真希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我猜是和小學弟的。”
土豆綠色的眼眸中浮現了鮮明的震驚,好像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同期句句都能夠說道要點,他微微低下頭,然後輕輕點了兩下。
房間中的氣氛更加古怪了,乙骨憂太甚至把剛拿起的筷子放下,然後又重新拿了起來,他有些結巴的開口:“不,不用的,土豆,其實你和我們不坦白也沒關係的。”
在這樣的話之後,日向土豆再次堅定地搖搖頭,他似乎是有些羞愧地說道:“不,無論如何,我都不應該再隱瞞下去了”
在說完之後,他默默地捧起了自己的土豆泥拌飯開始吃了起來。
狗卷棘的手微妙地抖了起來,雖然土豆說等到吃完飯之後再講,但是既然已經這麼聲勢浩大的說出前半段了,這讓人還有什麼心情吃飯。
就連憂太都已經重複拿筷子這個動作好幾遍了,顯然也是被土豆的消息前搖嚇的不輕。
可是為什麼現在土豆還能夠在這高高興興地吃飯啊,他都看見土豆的嘴角都逐漸上揚了,土豆飯有那麼好吃嗎?把你沒有說的後半句講清楚啊!
第 136 章
在想好之後, 日向涼太就和虎杖悠仁說了這件事,虎杖悠仁連連點頭說:“好,我陪你一起。”
他們兩個人相當快的商量好了對一年級坦白的流程, 這個流程相當簡單粗暴, 總結成一句話就是把大家叫到一起,然後真情流露。
商量之後, 他們的雙手交握, 眼底儘是真摯的光芒。
——
“伏黑,你今天出去了?”釘崎野薔薇出來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了伏黑惠,雖然距離的十分遠, 伏黑惠穿的也是自己的衣服, 但是釘崎野薔薇還是憑借他獨特的尖翹頭發在黯淡的天色中認出了他。
伏黑惠走近之後朝著釘崎野薔薇點點頭, 釘崎野薔薇自然地和他走在一起,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走了過去。
今天他們沒有文化課,去那裡是因為日向涼太和虎杖悠仁在群裡麵發過來的消息。
【熱愛遊戲的某高中生:有件事思來想去還是要跟大家坦白, 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今晚九點半,我在教學樓等大家[表情][表情]】
說完雲裡霧裡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之後, 日向涼太在後麵發了十個黃豆小人的祈求表情包。
在他發完之後,虎杖悠仁緊跟又發了一連串,釘崎野薔薇抱著微妙的心情數了一下, 虎杖悠仁發了二十個祈求表情包, 兩個人看起來像是做了天大的錯事等待坦白一樣。
雖然挺莫名其妙的,但是釘崎野薔薇還是準備去看一眼究竟是怎麼回事。
釘崎野薔薇在他麵前搖晃了一下手機, 然後問道:“對了, 你知道他們兩個人是怎麼回事嗎?”
伏黑惠搖搖頭,眉眼間同樣帶著疑惑, 他今天在伏黑津美紀學校玩過之後晚上就坐車回來了高專,剛準備去寢室,結果走到一半手機響了。
他低頭從口袋裡麵拿出來之後臉上就蒙上了一層黃光,無數個祈求小人頓時占據了他的視線。
在看完消息之後伏黑惠看了一眼快走到的寢室樓,想了一下還是轉過彎先過去教學樓那邊看看是什麼大事。
他們結伴到了一年級的班級,還沒有走進去就聽到一陣悠揚的音樂聲,哀怨淒婉的節奏伴隨著陣陣涼風,音樂聲大的嚇人,即使隔著門板依舊讓人清晰地聽見。
釘崎野薔薇嘴角抽搐了兩下,她忍不住說道:“他們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啊。”
伏黑惠手剛挨到門板,就聽到了原本響亮的悲情音樂驟然間更加劇烈。
他默默地放下手了,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有點不想開門。
釘崎野薔薇眉毛揚了一下,隨後向前兩步猛然推開了教室門。
隻見日向涼太和虎杖悠仁兩個人坐在平時教室的位置上,兩個人都低著頭,看不清楚臉上的神情,隻能夠看到兩個不同發色的毛茸茸腦袋靠在一起。
細看居然還能看出幾分小動物一樣的無助感。
而此刻夏油傑和五條悟兩個身高幾乎頂破天際的高大男人,兩個人像是保鏢一樣一人站一邊,被拿在手中的手機亮起,兩人播放的是同一首悲情音樂。
音樂聲重疊在一起,怪不得即使隔著門板依舊能夠聽地這麼清楚。
釘崎野薔薇注視了一下垂落著腦袋的兩個人,因為音樂聲實在是太響亮了,把剛才他們推門的聲音都掩蓋了過去。所以這兩個人似乎是沒有察覺到她和伏黑已經到了,此刻音樂聲到了高.潮部分,悠揚婉轉,淒涼悲傷,簡直煽動著人忍不住落淚。
日向涼太和虎杖悠仁的頭更低了,原本他們在這等待著一年級其他人,但是等了沒有幾分鐘,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閃亮登場。
接著根本就不不顧他和悠仁的反抗,兩人不容抗議地站在兩邊,臉上帶著一致的神色,然後自顧自地給他們的坦白局放了一首悲情音樂。
在中間聽著雙耳道的音樂聲,日向涼太忍不住丟臉地低了頭,他自認為在經曆過之前的穿越之後,無論是身體素質和心裡素質都提升了不少,但是現在日向涼太依舊感覺到臉上如同火燒一般的尷尬。
他艱難地抬起頭,想要在伏黑和釘崎過來之後讓五條悟帶著夏油傑速速離開,最好彆讓他們兩個知道響起過這段音樂聲。
但是剛抬起頭,日向涼太就和麵色怪異的釘崎野薔薇對上了視線。
釘崎野薔薇的眉毛揚的更高了,她發現自己現在完全都看不懂日向涼太和虎杖悠仁兩人在表演什麼行為藝術。
她擰著眉直接問出口了:“你們兩個人搞什麼名堂。”
伏黑惠也隱隱投過來不解的眼神,他微妙地後退了半步,保持在一起隨時都能夠逃脫的位置。
如果打開門之後是單純隻是日向和虎杖,他倒也不至於這種地步,但是但凡五條悟突兀出場的地方都會讓伏黑惠感受到發自內心的不安全。
音樂聲始終沒有停止,伴隨著某兩個人時不時的笑意,現場變得更加奇怪了。
在這樣的氛圍中,日向涼太耳邊的紅暈退去,他的嘴隱隱地抿了起來,然後在座位上猛地站起。
他的脊背挺直,湛藍色的眼眸難得有幾分銳利感,日向涼太看向了五條悟,視線從未如此認真過,他說道“五條老師,這是很嚴肅的事情,接下來是我們一年級的事情。”
日向涼太的聲音嚴肅,他難得臉上出現這樣的神色,就連周身的氣質都有了明顯的變化。
在說完之後,日向涼太看向另一邊幾乎在他站起來的時候瞬間停下聲音的夏油傑,然後加重語氣說了一句:"夏油先生。"
夏油傑收斂了笑容,向他回以同樣嚴肅的神色,他轉身離開了。
五條悟眼神有些詫異,他甚至上下看著有些生氣的日向涼太,他見多了自己弟子乖巧聽話的模樣,畢竟他和悠仁脾氣都好,很少見到他這個樣子,還挺新奇。
走到一半的夏油傑停下來看著五條悟,這個無良教師看起來完全沒有玩夠,甚至隱隱有幾分想要繼續逗弄平時輕易不生氣的日向涼太。
夏油傑默不作聲地路過他,然後在靠近的時候又狠又準的踹了一下五條悟的小腿。
五條悟不滿的變化了一下表情,但是還是跟在夏油傑身後離開了。
目睹了全程的伏黑惠震驚地眼神都微微睜大了,釘崎野薔薇也沒再說話,她微妙地投過來一個眼神說道:發生了什麼,日向好像很生氣。
伏黑惠輕輕搖了一下頭,然後兩個人在氣氛的變化中誰也沒有說話,接著默契地坐在了平時教室他們坐的位置。
在他們落座之後,日向涼太悄咪咪地說道:“我有一件事瞞著大家。”
在看到兩個人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之後,日向涼太稍微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保持剛才的小音量說道:“那個,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和土豆學長有點近。”
釘崎野薔薇上下看了他一眼,眼神異常靈動,像是在說這件事大家早就知道了。
伏黑惠麵色冷淡地“嗯”了一聲,他的聲音儘顯酷哥本質。
看到他們這個表情之後,日向涼太心又放了一層,然後說道:“其實,土豆學長不是人,他是我的術式的具現化,我和他嚴格來說是一個人來著。”
伏黑惠依舊點頭應道“嗯”。
在嗯了一半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了不對,伏黑惠一貫酷哥的臉上隱隱出現了裂痕,“嗯?”
在小夥伴們的臉上出現天崩地裂的神色之後,日向涼太飛快地把之前五條悟的囑咐過了一遍。把他隱瞞關係的一連串原因都說了清楚明白。
虎杖悠仁迅速接話道:“就像是之前土豆學長在少年院的那一回,肯定是隻有是同一個人的情況下,才能夠無懼生死地擋在另一個麵前對吧。”
釘崎野薔薇接受的十分快,她敲了一下掌心說道:“怪不得,上一回我就說學長來的太快了一點。”
他紅棕色的眼眸異常的誠摯,對上這樣誠摯的眼神,伏黑惠居然不能夠說出其他話來。
這個有著尖翹海膽頭的冷酷少年硬生生地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在一年級坦白順利結束之後,日向涼太心中的大石頭稍微鬆了一點。
他暗自做了一個打氣的動作,現在的情況非常完美,一年級順利結束,大家都是溫和的人真的太好了,現在就是等著二年級吃完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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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頓飯是為了慶祝乙骨憂太回來的,大家準備開開心心地聚會,為了二年級的全員圓滿聚會,在土豆沒有消息的那段時間裡麵,胖達找他都快找瘋了。
誰知道後來找到之後,在正聚會的當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二年級祓除咒靈不少,每一個任務帶來的金額都相當多,尤其是五條悟參與進咒術界之後為了調動學生的積極性,祓除任務的獎金上調了百分之二十。
所以每一個都不缺錢,所以他們的聚會從來都是熱鬨又豪華,菜品幾乎是不重樣的上。
在服務員退下之後,原本充斥歡笑聲的小房間莫名安靜起來了,在土豆的聲音結束之後,全場居然隻有他一個人在認真的吃飯。
胖達距離乙骨憂太十分近,此刻他拿著乾淨的小勺輕輕碰了一下乙骨憂太的碗,在憂太抬頭的時候用眼神示意道:你知道土豆要說什麼嗎?
乙骨憂太搖搖頭,他放在桌下的手輕輕地轉動了一下戴在左手無名指的戒指,然後用無聲的口型道:無論他準備坦白什麼,我都支持他。
第 137 章
在大家心不在焉地吃完飯之後, 重頭戲終於要來了。
而土豆也終於把麵前的土豆飯吃的一乾二淨,他把筷子剛放下,所有人的視線瞬間就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畢竟剛才就沒有幾個人認真吃飯, 大家雖然裝出來了吃飯的模樣, 但是其實都在暗地裡麵關注著土豆的一舉一動,試圖猜測他究竟想要說什麼。
誰知道土豆保持著不變的神色, 即使在丟下了重磅言語炸彈之後依舊能夠麵不改色地吃他的土豆飯。
胖達草草地吃兩口就停下了, 剛才除了土豆以外其他人根本就沒有胃口吃飯,現在土豆一停,胖達立馬緊接著停下。他保持著嚴肅的神態, 準備聽著土豆發言。
大不了晚上再加餐, 胖達有種預感, 土豆接下來的話絕對超乎他的想象。
禪院真希同樣放下自己的筷子,她微微偏頭,注視著燈光下綠色眼眸越發深邃的土豆。
她同樣品到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 在日向土豆加入他們之後,幾乎每個人都能夠清晰地看到他的改變。
看著他從呆滯遲鈍逐漸變得內斂冷靜,雖然話一直很少, 但是現在真的看起來比眼前聰明了不少。
所以在他說出有隱瞞的事情,並且一定要告訴大家的時候,禪院真希同樣有些疑惑。
她的腦中仍然停留著土豆之前的形象, 總結一下就是腦袋空空, 但是劍術不錯,對咒靈反應相當敏銳的人。
雖然這樣說有些冒昧, 但是禪院真希早就習慣了土豆不高的智商和緩慢的語調, 現在乍一聽這種流暢的語言和靈動的表情變化真的讓她很驚奇。
有種土豆消失的那幾天其實是去偷偷提高智商的奇妙感覺。
日向土豆正襟危坐,黑色的袍子邊緣貼著一點櫻花粉的透明膠帶, 乍一看像是有人在他的衣角精心繡上了粉色的小花。
這點裝飾和他冷淡的氣質與長相截然不同,惹的禪院真希總是忍不住將視線飄向那個方向。
房間裡麵的燈光明亮,日向涼太銀白色的頭發都像是鍍上了一層光芒,他緩慢地站了起來,翠綠色的眼眸像是一片幽靜的湖水,美麗而透徹。
然後他站起來沉默了好長時間。
在另一邊日向涼太閉上了自己藍色的眼眸,對上那樣的視線完全說不出口,一年級的人和二年級的人完全不一樣。
對於伏黑他們來說,土豆學長可能隻是一個見不了太多麵的可靠學長,但是對二年級來說,土豆是他們朝夕相處的朋友和夥伴,那是在無數戰鬥中積累下來的深重情誼。
但是正因為如此,所以才要徹底坦白。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土豆非常詭異地結巴了一下,他說道:“我,我”
他這樣的神情和說話磕絆的神態從來都沒有在眾人的眼前出現過。
看著這樣的日向涼太,胖達的心中詭異地浮現了了一點憐愛,想當年和這個小智障感情最深的就是他了。
土豆可是一入學就強行和他坐在一起的人,熱情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看到土豆這個樣子,胖達還是解圍道:“我們知道一點你和小學弟的關係,所以不用緊張,慢慢說就行。”
禪院真希臉上帶著笑容,但是視線一點都沒有從日向土豆的身上移開過,畢竟土豆今晚的一舉一動都會讓人感到新奇。
她挑了一下眉,然後道:“倒是從來沒有見過你這副樣子。”禪院真希懶散地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放心,無論你坦白什麼,我都不會驚訝的,就你那點隱藏能力,根本就瞞不住什麼。”
禪院真希早就看出來日向土豆對於學弟的諸多偏愛,她又不是瞎子,土豆對那個學弟的一舉一動都寫滿了偏心。
甚至當日向涼太在那一站的時候,日向土豆的心中和眼底都不會出現第二個人。
狗卷棘低聲應和道:“鮭魚,鮭魚。”他淺紫色的眼眸彎了一下,好像在說大家都在這,什麼都不用擔心。
“我支持你。”乙骨憂太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在其他人的視線看過來的時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然後小聲說道:“無論土豆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支持你。”
誰知道在這樣感動人心的發言之後,土豆微妙地抖了一下身體,綠色的眼眸像是晃蕩著光暈。
他看著麵前的所有人,然後開始逐漸坦白一切。
“我不是人。”
“不至於,不至於。”在日向土豆略顯冷淡的嗓音結束之後,胖達連連擺手說道:“雖然最開始的時候和一般人有點不一樣,但是你還是好好的人。”
日向土豆安靜地在燈光下搖搖頭,亮白的燈光在他的身上流淌,綠色的眼眸深邃,氣質莫名有種不常見的深沉。
他說道:“我並非人類,心跳和體溫,呼吸和脈搏都是複製日向涼太的。”
這一句話像是扔下了一個天大的炸彈,把房間裡麵的其他人炸的頭暈眼花。
禪院真希設想了無數的可能,都沒有想到日向土豆開口會說出這樣的話。
胖達像是牙疼一下的變化了一下表情,乙骨憂太聽到他小聲念叨了一句:“這都什麼跟什麼,該不會五條老師偷偷把土豆哄成中二少年了吧。”
禪院真希眼神認真了起來,她上下無比仔細地掃視了一下日向土豆,根本看不出他身上的端倪,也發現不了他身上屬於非人類的地步。
日向土豆的話語依舊沒有停下來,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和日向涼太的關係也並非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他微微垂下了眼眸,在燈光下,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清晰異常。
“我是日向涼太的術式延伸,是他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武器。”
在這樣全然坦白的情況下,胖達的嘴巴微微張大了,他震驚地說道:“等等,土豆,你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在我們麵前玩這種不太對勁的主仆遊戲。”
“所以,你是召喚獸?”禪院真希艱難地接受了這一設定之後問道:“和伏黑那兩條小狗一樣的召喚獸?”
“差不多。”日向土豆點點頭,原理都一樣,他操控土豆去戰鬥,伏黑惠也是和玉犬並肩作戰。這麼一想,應該也算是差不多。
乙骨憂太此刻也有些發懵,他反複看了日向土豆好幾眼,幾乎是瞬間,他聯想到之前裡香對土豆的態度。
之前一直奇怪為什麼裡香對土豆的敵意沒有對其他人那麼強烈,現在到也能夠解釋清楚了,因為土豆壓根就不是人。
他忍不住問道:“但是你和小學弟的入學時間明顯對不上”
說到一半,乙骨憂太突然說道:“你是被他無意識創造出來的嗎?”
日向土豆眼神微微詫異,似乎沒有想到乙骨憂太說的這麼準。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乙骨憂太眼神有些複雜,像是經曆了相當激烈的心理鬥爭之後小聲說道:“即便如此,我還是支持你。”
日向土豆在沉默片刻之後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瞞著大家。”
禪院真希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她平時和咒靈戰鬥都不會有這樣起伏的心態。
她說道:“說吧,我儘力接受。”
在他們的注視下,日向土豆走到房間門口,然後打開了一條小縫。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他轉過來麵對大家,然後麵無表情地快速說道:“其實我和日向涼太是一個人,之前很早就準備坦白,但是五條老師不讓,中間經過了很多複雜事情,拖了這麼長時間真是十分對不起!”
說完這一切之後,日向土豆瞬間抖了一下身體,屋子裡麵的人雖然誰都沒有說話,但是身上的氣場瞬間殺氣凜然。
伴隨可怕的視線,日向土豆幾乎要變成了驚恐的土豆條。
他飛速地推門逃跑,但是身後的動靜比他想象地要快的多。
乙骨憂太略帶顫抖的聲音從房間中傳來:“所以,你們的愛情?”
日向土豆一邊跑一邊大聲喊:“我平時是一個自尊自愛的人,這樣算下來其實自愛也算一點愛情吧。”
他像是一隻靈活地小狗,三兩下就竄出來飯店,在霓虹燈閃爍的大街上迎風奔跑。
身後浩浩蕩蕩跟著三人一熊貓,禪院真希冷聲喊道:“騙了我這麼長時間。”
“真的很對不起,我給你寫檢討信!”
“金槍魚蛋黃醬!”狗卷棘大聲抗議。
“我會誠心改過的,棘。”日向土豆一邊跑一邊喊著。
路邊隱隱約約地有行人驚慌地喊道:“大熊貓吃人了 。”
禪院真希驟然發力,猛然拉進了和日向土豆的距離,她的身軀像是草原上的豹子一樣,有著強大的爆發力,於此同時,狗卷棘拉下衣領,然後喊道:“停下。”
某種無聲地束縛絆住了日向土豆的腳步,落後他一步的禪院真希趁著這個機會死死地將日向土豆完全壓製住。
在夢幻瑰麗的霓虹燈照耀下,三人一熊貓的陰影逐漸遮蓋住了日向土豆的臉龐。
禪院真希慢條斯理地被袖子拉了上去,比虎杖悠仁還要出色的肌肉線條頓時出現在了日向土豆的眼中。
她低頭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感到疼痛。”
日向土豆垂落著腦袋說道:“我和日向涼太的感官完全互通。”
“啊,這樣啊。”禪院真希帶著捉摸不透地笑意說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一種不妙的預感在日向土豆的鬨鐘瘋狂尖叫了起來,下一秒沙包大的的拳頭就落在他的腦袋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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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熊貓居然當街吃人!”
“幾名高中生竟當街對同伴做出這樣的事情,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五條悟念著念著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的胸腔起伏不停,眼淚幾乎要浸濕黑色的眼罩。
他一邊捶著夏油傑的大腿一邊笑道:“我的學生們真是有趣。”
夏油傑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嘴唇,他把五條悟的手移開,然後說道:“請你敲自己的腿,悟,或者去騷擾彆人。”
“我是醫務人員,勿擾。” 家入硝子眼底也暈染了一點笑意。
她忍不住評價道:“他們幾個人絕對要被夜蛾罵了。”
五條悟狂笑不止,他說道:“哈哈哈,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以前我們幾個私底下被罵,現在他們被發到網上丟人還要挨一頓罵。”
“走走走。”他推著夏油傑,然後兩個人急匆匆地趕到了寢室裡麵。
五條悟相當熟練地翻過窗戶之後,然後朝著夏油傑招手,夏油傑歎了一口氣,跟著他翻了過去。
隻見虎杖悠仁一臉擔憂地看向床的位置,潔白柔軟的床鋪之上,日向涼太一臉安詳地躺在上麵,像是隨時都要登天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五條悟明知故問。
“我已經死了,你現在看到看到是我的靈魂。”日向涼太聲音虛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