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言依然很冷靜,淡淡地說:“人命關天,就算他再有特殊任務,牽扯到人命,都不是一個保密級彆能遮掩過去的。”
蘭亭暄心亂如麻,低聲反問:“真的?如果,我是說如果,王建材真的有特殊身份……還能為我爸討回公道嗎?”
這一刻,蘭亭暄感到深深的無力和難過。
她以前相信邪不勝正,隻要自己是占理的,就能為生父討回公道。
現在呢?
雖然依然相信黑白分明,但中間已經有深深淺淺的灰色地帶,讓她不勝重負。
衛東言卻很堅決地回應她:“一定會。亭暄,在你心裡,什麼是國家利益?”
蘭亭暄苦笑著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個普通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事情,會牽扯到國家利益這樣高大上的層麵。”
衛東言平靜地說:“你沒錯,我們確實是普通人,但是我相信真正的國家利益,就是為了普通人的福祉。如果有一種國家利益是以傷害普通人為基礎,那就不是我們要追尋捍衛的國家利益。亭暄,如果你生父的死確實有冤屈,那就一定會有人負法律責任。”
“真的?”蘭亭暄還是不太確信。
主要是王建材突然抖露出來的“特殊身份”讓她開始懷疑人生。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衛東言從容不迫地鼓勵她,“我已經以另外一種身份約了王建材見麵,你想參與嗎?”
“什麼身份?”
“國家利益身份。”衛東言唇邊泛起一絲淡笑。
蘭亭暄:“……”
理智上,蘭亭暄覺得自己不應該去,她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控製自己,不朝著王建材臉上打一拳。
可感情上,她想去,她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國家利益,會讓她爸爸甘心赴死。
“你真的能偽裝成這種身份?王建材會信嗎?”蘭亭暄還有最後一絲疑慮。
如果衛東言站在她麵前,會清晰地看見她皺緊的眉頭,和憂心忡忡的樣子。
“我認識一些朋友,他們恰好最懂什麼是特殊任務,什麼是國家利益。如果王建材真的是那樣的人,他就會信。反之,就是他在撒謊。”衛東言胸有成竹地說。
蘭亭暄卻聽得有些彆扭。
按照衛東言剛才的說法,如果王建材相信衛東言的新偽裝,那王建材就真的是有特殊任務?
反之,如果王建材不相信衛東言的新偽裝,不上套,那王建材就在撒謊?
萬一王建材說的就是真的呢?
衛東言哪裡來的自信,他能讓有特殊任務的人相信他一個……大騙子?
不過蘭亭暄隻是腹誹而已,她並沒有說出來,隻是低聲說:“能帶上我嗎?”
“沒問題。”
……
王建材這幾天有些心神不寧。
上班的路上,總是覺得有車在跟蹤他.
在高新技術園區那邊,動不動就有陌生人對他微笑。
最離譜的是有一天,他約了一個投行的朋友去海市最有名的網紅餐廳吃飯,有個侍應生給他們送來一瓶價格昂貴的克魯格香檳,說是王建材的朋友送的。
王建材根本想不出來他哪個朋友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有那個財力的,不會跟他捉迷藏。
沒有那個財力的,那就更不會貸款來跟他套近乎。
而就是在這瓶克魯格香檳旁邊的紙巾上,他看見了一串暗語一樣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