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暄沉默了很久,才說:“這樣說來,我爸並不是挪用公款炒幣失敗跳樓自殺的,王建材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任憑他們把臟水潑向我爸。”
衛東言淡淡地說:“既然他已經背叛變節,那罔顧普通人性命的做法就很正常。”
蘭亭暄還是不死心,試探著問衛東言:“王建材今天在那個生態農場跟趙主任的談話,不能公開,是吧?”
衛東言點了點頭。
果然不行。
如果能公開,梅裡特風投潑在她生父頭上的臟水就能馬上洗清。
可惜不能。
至於原因,蘭亭暄也猜到一二。
她不想,不能,也沒法跟那樣的機構作對。
再說這是她自己要做的事,確實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
是她作為沈安承的女兒要給他洗清冤屈,查清真相,跟彆人沒有關係。
這陣子衛東言幫她那麼多,確實讓她產生了依賴心理。
蘭亭暄定了定神,冷靜說:“其實就算沒有他的這個談話,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比如說?”
蘭亭暄還是那句話:“很簡單,followthemoney,跟著錢走。雖然梅裡特風投是給我爸潑的臟水,但是梅裡特風投確實損失了很大一趣÷閣錢。——我要查出這些錢去哪兒了,到底是誰跟弄走,又栽到我爸頭上。”
衛東言眼神微閃,說:“這也是我要查的線索,我找鼴鼠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就是查當初那趣÷閣黑客弄走的加密貨幣,去哪兒了。”
言外之意,找鼴鼠是手段,不是他的最終目的。
蘭亭暄點點頭:“王建材是鼴鼠的話,他後來幫那個紐波特財團洗錢是怎麼洗的,是不是也可以調查一下?比如說,王建材有沒有利用梅裡特風投的離岸基金幫他們洗錢?”
衛東言眯起雙眸。
蘭亭暄的這個猜想,跟他不謀而合。
蘭亭暄繼續說:“所以我想繼續查下去。我要看看他有沒有做過什麼禍國殃民的事,是不是真如他所說,隻幫對方在國外洗錢。有句話怎麼說的?當你看見一隻蟑螂的時候,可能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已經藏了一百隻,一千隻,或者一萬隻。”
衛東言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幫你。”
……
兩人回到衛東言的公寓,蘭亭暄發現田馨至少給她打了十幾個電話。
蘭亭暄很是驚訝:“我怎麼就沒接到電話啊?那邊的信號很正常啊?”
其實是趙良澤和陰世雄兩人的大房車裡有電子乾擾設備。
基本上他們倆在的地方,網絡信號和電訊信號都會時斷時續,跟沒有一樣。
衛東言什麼都沒說。
蘭亭暄隻好給田馨打了過去。
“阿馨,怎麼了?”
田馨快速說:“我就出了幾天差,回來發現你家電梯密碼換了,我進不去了!”
蘭亭暄家大平層的電梯是一戶一梯,刷卡入戶。
蘭亭暄:“……”
從那天遇到狙擊手之後,蘭亭暄的精神就處於極度緊張狀態,完全忘了田馨也住在她家了。
幸好她跟柳嫻和蘭琳琅出去度假的時候,田馨也在外地出差。
不然的話,那天埋伏在她的大平層公寓裡企圖伏擊她的壞人,恐怕就要禍禍田馨了……
蘭亭暄背後一陣冷汗,忙說:“是這樣的,家裡進了賊,我請人重新換了電梯密碼,又簡單裝修了一下,你等等我,我現在就回來。”
頓了頓,蘭亭暄還是說:“晚上請你吃飯,有件事要跟你說。”
“好的親愛的,我就在樓下等你,開車彆急啊,注意安全。”田馨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在想,這個小區這麼高檔,居然還有小偷……
看起來門口的那些保安也是形同虛設。
掛了田馨的電話,蘭亭暄又打電話給衛東言:“你讓人把我家電梯的密碼換了?有新門卡嗎?”
衛東言說:“有,在你房間的書桌第一個抽屜裡,裡麵有六張電梯門卡,和六張密碼鎖的門卡。
“密碼鎖?”
“嗯,我讓人在電梯和你家入戶玄關那裡又加了一道門,那門安裝的是指紋鎖,還有門卡也可以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