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起走到那佛龕前麵,仔細端詳打量了半天,回頭問蘭亭暄:“這房間,蘭總打算用來做什麼呢?是繼續做會議室,還是改做彆的用途?”
蘭亭暄想了想說:“這個房子的麵積挺尷尬的,做辦公室有點太大了,但是真的做會議室又太小了,所以以前梅裡特風投用來做開小會的小會議室,也算是物儘其用。”
張風起點點頭,笑著說:“就是這個話。這個佛龕要不要拆,完全是要看用途換不換。”
蘭亭暄是不打算換這房間的用途。
她把手裡抱著的碧璽錦鯉盆景從盒子裡拿出來,挪到那佛龕上放好,說:“張大天師,您覺得這個位置從風水上說,有什麼特彆意義嗎?”
張風起指了指窗戶的方向,說:“這裡正對窗戶,陽光應該會找到這個位置,是不是?”
蘭亭暄點了點頭,她以前就看見過陽光正好照在這盆碧璽錦鯉上,非常的璀璨奪目。
張風起歎息一聲,說:“其實吧,從風水來說,這個位置造佛龕,是極好的。可供在這裡的,不是佛啊!——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是哪個風水先生給看的風水……”
蘭亭暄心裡一動,忙問道:“您的意思是,這裡如果供的是佛像,就應景了?”
“對啊,佛龕佛龕,當然供佛像才是最合適的。”
蘭亭暄沉吟道:“……如果我沒記錯,這裡以前擺的好像不是這個碧璽錦鯉盆景,而是一盆假花。一年半前發生命案之後,段副總才特意把這個碧璽錦鯉盆景從梅裡特風投的銀行保險櫃裡拿出來放到這裡辟邪。”
張風起更驚訝了:“不是吧?供這個碧璽錦鯉盆景也算了,這麼好的位置,放一盆假花是幾個意思?!——蘭總,你知道這個梅裡特風投前幾年的效益怎麼樣?照我看,不會特彆成功……”
蘭亭暄笑了笑:“這個很難說,我是四年前進這個公司的,一年前離職,至少我在這裡的三年裡,一直是擺放的假花,然後一年半前,才換成是這個碧璽錦鯉盆景。”
張風起手指曲起,順手敲了敲佛龕周圍的牆壁,納悶說:“有點意思。”
他把那碧璽盆景拿開,放回蘭亭暄手上,再從背著的一個小布包裡拿出一個卷尺,開始量這個佛龕的尺寸。
長短高矮都量了一遍之後,張風起嗬了一聲:“蘭總,這個佛龕可真有意思。”
“怎麼了?”蘭亭暄好奇地抱著碧璽盆景,湊過來跟著看。
張風起說:“這個佛龕的大小挺怪的。從它的長寬來看,這個佛龕裡應該放的是一尊高四十九公分左右,寬三十六公分左右,縱深至少三十公分的佛像。”
蘭亭暄挑眉:“……這也能推算出來嗎?”
張風起嘿嘿一笑:“雖然我是天師的,但我對市麵上的佛像也是比較了解的,雖然有大有小,但絕大部分都是標準尺寸的大大小小,大工業生產嘛……哈哈哈哈……”
蘭亭暄:“……”
“所以呢?”
“所以啊,你看這個佛龕的縱深,隻有二十公分,正好放你這個盆景,要是放佛修,會不夠深,放不進去。”
蘭亭暄深思:“那您的意思是……”
她說著,已經不由自主伸手進到那佛龕裡麵摸了摸。
佛龕裡麵都用深色木板貼牆裝飾,蘭亭暄摸不出所以然。
等她把手拿開,張風起才繼續曲起右手食指,開始敲擊佛龕周圍的牆麵,然後是裡麵的左右側麵,最後才敲到最裡麵的那塊小木板。
他敲了好幾遍,很專注地側耳傾聽,最後神情複雜地說:“這裡有問題。”
“什麼問題?”
“你看最裡麵的這塊木板,正常情況下,它後麵應該是牆壁,但是你聽這個聲音。”
張風起又敲了好幾遍,蘭亭暄勉強聽出來有點不同。
但她沒有建築方麵的常識,又不像張風起,既懂建築,又懂風水,還懂人情世故。
作為大天師,他看見過的人與人之間的蠅營狗苟比蘭亭暄多多了。
因此直接對蘭亭暄解釋說:“我懷疑這個佛龕有夾層。——這塊木板後麵有東西。”
蘭亭暄驚訝:“……夾層?這裡有什麼值得要隱藏的東西嘛?”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猜測而已。”張風起聳了聳肩,“也許是我猜錯了,也是有可能的。”
蘭亭暄半天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出去給衛東言打了個電話。
十分鐘後,衛東言也趕到了。
他跟張風起禮貌地握手,淡聲說:“張大天師覺得這個佛龕後麵有夾層?”
“很大可能。”張風起還是比較謙虛,沒有把話說死。
衛東言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出去。
沒多久,一個人送了個工具箱過來。
衛東言關上小會議室的門,問張風起說:“張大天師會不會做木工活?”
張風起嘿嘿一笑:“我現給你雕個佛像都可以!”
衛東言臉色平靜,把工具箱打開,從裡麵拿出三幅護目鏡,讓大家一起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