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一邊依然用眼角的餘光瞥著蘭亭暄,像是十分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但是等她看過來的時候,又飛快移開視線,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蘭亭暄心知肚明,卻沒有理會。
她臉色平靜,煙色雙眉的眉尖卻微微蹙起,仿佛自言自語:“……為什麼要謀殺投資總監呢?他才來我們公司三個月……而且隻是代理而已。”
一句話就轉移了大家的話題。
剛才被喬婭“加班死路一條”論帶歪了的投資部同事們立刻接著八卦。
“對哦對哦!我們這個胡總監,其實是給段總監代班來著……”
“沒錯!之前一直是段總監,她在我們公司七八年了,今年請假生孩子去了,還要坐月子,才請了胡總監來代理,據說還有十來天段總監就回來了,結果……”
“啊!會不會是那人其實要殺的是段總監……結果殺錯人了?”
“你的意思是,那人要殺的是我們公司的投資總監?不管這個投資總監是誰?”
蘭亭暄這時恰到好處又插了一句嘴:“是這樣嗎?可是我們公司的投資總監有這麼重要嗎?重要到專門有人來謀殺?”
“我也覺得不是,不可能認錯人。你想,段總監是女人,胡總監是男人,這殺手得有多瞎才會認錯人?”
“……誰說一定是殺手?就不能是熟人作案?”
喬婭在旁邊聽得一驚一乍,這時更是跳起來叫喊:“熟人?!不會吧!不會是我們公司的人,甚至是我們投資部的人吧?!”
她這話一叫,剛才還圍在一起八卦整個案子的投資部同事們頓時如同鳥獸散。
飛快縮回自己的工位,神經兮兮地在座位上探頭探腦。
可是跟彆人一對眼,又猛地往後躲,好像凶手就在身邊,就在這個大廳裡。
蘭亭暄莫名覺得好笑。
她搖了搖頭,回到自己的工位,打算把周末做好的離岸基金財務報表核對給部門總監阮興貴發過去。
抬頭一看,電腦屏幕上已經顯示鎖屏。
因為她離開工位一段時間,電腦自動鎖屏了,這也是普通的安全措施之一,隻要再輸入密碼就可以了。
可是蘭亭暄這一次輸了好幾次密碼,都顯示密碼錯誤。
等她過了一會兒再輸入,屏幕上顯示賬號鎖定了。
她以為是自己短時間內輸入太多次錯誤密碼,才導致賬號鎖定。
這種情況以前也發生過,隻要給負責網絡安全的IT部門打個電話,要求解鎖就可以了。
蘭亭暄很熟練地拿起內線電話,給IT那邊打了過去。
電話鈴聲響過,那邊接起了電話。
蘭亭暄忙說:“您好,我是金融分析部的蘭亭暄,我的賬號又被鎖定了,您能不能幫我解鎖一下?”
“解鎖?什麼解鎖?為什麼要解鎖啊?我們是IT部門,不負責開鎖。”
蘭亭暄:“……”
她看了看自己的電話號碼,差一點以為自己打錯了。
抿了抿唇,蘭亭暄耐著性子繼續說:“您好,我是金融分析部的蘭亭暄,我剛才輸入密碼錯誤好幾次,導致賬號被鎖定,您能不能幫我解鎖一下?以前也有過的……”
“以前有過嗎?以前是什麼時候?你有記錄嗎?說清楚我們查一下?”
“我可以等一下給你們記錄,但是能不能現在幫我先解開?我有重要工作要處理。或者叫你們經理過來?”
在蘭亭暄威脅要叫經理之後,那邊遲疑了一下,還是改變了態度。
“好的蘭女士,請說一下您的姓名。”
“蘭亭暄。”
“哪個蘭?哪個亭?哪個暄?”
“蘭色的蘭,亭台樓閣的亭,暄是日字旁一個宣傳的宣。”
“你這個名字很難寫啊,我們正在查找,請您稍候……”
然後就是一段音樂。
蘭亭暄:“……”
以前從來沒有過這些事,她甚至認識那個部門的一些同事,他們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今天,為什麼不一樣了呢?
隻是一個簡單的解除賬號鎖定,怎麼就這麼難?
好像在……拖延時間。
蘭亭暄腦子裡飛快地轉著,靠在座椅上琢磨。
……
在此之前,梅裡特風投的大會議室裡,身著便衣的探員們正在進行初步查探和問詢。
“楚隊長,這裡所有的監控壞了,刷卡記錄也壞了。從昨天早上一直到現在的監控,都沒有內容。”
“所以不知道都有誰昨天來過公司?”
“不知道。包括停車場裡的監控都壞掉了。隻有周六的監控,當時隻有蘭亭暄一個人來公司。”
“蘭亭暄?”
“嗯,是這個公司金融分析部的初級金融分析師,聽他們公司的人說,是個加班狂人。”
“沒有監控,就查一下IT部門的電腦登錄記錄,看看有沒有發現。”
三分鐘後。
“楚隊長,我們去IT部門查了一下電腦登錄記錄,發現昨天有兩個賬戶登錄公司的ERP係統,一個是投資部的總監胡大誌,一個是金融分析部的部門總監阮興貴。”
“阮興貴人呢?”
“阮興貴剛剛進了大樓,我們已經把他帶到小會議室初步問詢。”
“楚隊長,我們剛剛問了阮興貴,他說他昨天是周日,他們家裡親戚聚餐,沒有來公司,也沒有遠程登錄過公司的ERP係統,不知道怎麼有人用他的賬號登錄,他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