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言手裡拎著一個挺上檔次的黑色公文包,四四方方,像個電腦包。
蘭亭暄總覺得質感不對,就算是大牌的電腦包也沒有這麼厚重的質感。
衛東言見她的視線很快就從他身上,移到他手上的公文包上,心想還算識貨……
他輕咳一聲,不動聲色說:“……我這個包可不一般,必要的時候可以擋狙擊槍的子彈。”
蘭亭暄愕然:“……不是吧?去看阮興貴的遺孀,不至於有槍林彈雨吧?”
“有備無患。”衛東言輕描淡寫扭頭,走進了電梯。
知道的越少越幸福。
……
楊鬆芸聽見門鈴聲,本來是不想開門的。
她這幾天精神處於高度緊張之中,一直連軸轉。
今天好不容易最後一件事也做完了,她隻想躺下來好好休息。
可是門鈴聲一直鍥而不舍。
楊鬆芸沒有出去開門,她的兒子去開門了。
“請問你們找誰?”阮興貴的兒子才上中學,剛剛失去父親,他的精神也很萎靡,不過還算是有禮貌。
衛東言傲慢地說:“我是你父親生前的律師,有點事要跟你媽媽談。”
“請進。”一聽是律師,那男孩立刻拉開門讓他們進去,同時回頭朝著他父母的臥室叫:“媽!來客人了!說是爸爸的律師!”
楊鬆芸剛想裝睡,一聽“律師”兩個字,她條件反射般睜開雙眼。
立即從床上起來,去梳妝台前照了照鏡子,隨便梳了頭,披著件家居服就這樣出來了。
一男一女穿著黑色西裝站在她家的客廳裡。
男人油頭粉麵,鷹鉤鼻,一雙細長利眼藏在金絲邊眼鏡後麵,很有種電視上反派律師的模樣。
個子又高又壯,站在那裡,給人很大的壓迫感。
楊鬆芸本來覺得自己家房子的挑層夠高,夠檔次,但是因為這個男人,她突然覺得這個家有點逼仄。
而這男人身邊人女子一看就是他的助手,妝太濃,一看就不正派,上不了台麵。
楊鬆芸在心裡評估著,越發緊張了。
跟講道理的人,可以講道理。
可這兩人看上去就來者不善。
楊鬆芸提高警惕,麵上絲毫不亂,款款在沙發上坐下,優雅抬手招呼:“兩位請坐,怎麼稱呼?”
衛東言毫不客氣在楊鬆芸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架起二郎腿,下頜微揚說:“阮太太,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個賬單,請你結一下。”
他朝站在他旁邊的蘭亭暄示意。
蘭亭暄忙把打印出來的賬單遞給楊鬆芸。
楊鬆芸聽見這道聲音就覺得有些耳熟,等瞥了一眼那份賬單,突然愣住了。
這個律師的名字也看上去眼熟!
不就是那天跟阮興貴的工作手機打電話的那個律師嗎……
楊鬆芸眼神閃了閃,回頭對站在一旁的兒子說:“行了,你回房休息吧,這些日子你也累壞了,我跟兩位律師談一談。”
她兒子挺聽話,隻是好奇地看了衛東言一眼,轉身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楊鬆芸站起來,帶著衛東言和蘭亭暄去了阮興貴以前的書房,也是他在家辦公的工作室。
這是不想聲張的意思。
進來之後關上門,楊鬆芸就變了臉,冷冰冰地說:“兩位是不是搞錯了?這個賬單是給我丈夫的,我並不知情。我丈夫已經去世,這種屬於配偶不知情的債務,我沒有償還的義務。”
蘭亭暄看著楊鬆芸睜眼說瞎話,再一次在心裡歎為觀止。
誰說家庭主婦就能任人拿捏呢?
楊鬆芸這氣勢可不比一般的職場女性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