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含著一口魚肉,好整以暇的看戲, 用眼神示意蘭亭暄:【看吧, 說一個謊言, 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彌補】。
蘭亭暄咽下嘴裡的魚肉,不慌不忙地說:“衛總, 您這道醬燒龍利魚實在太好吃了, 好吃到我最喜歡的菜,已經從椒鹽大蝦,變成醬燒龍利魚。”
衛東言沒料到是這個原因,神情緩和下來, 淡聲說:“這道菜很好做,我可以把菜譜寫給你。”
“謝謝衛總!”蘭亭暄欣喜點頭,打算以後自己試著做做,可以解饞。
吃完晚飯,蘭亭暄和田馨主動去收拾碗筷,然後還做了咖啡和奶茶端出來。
三人坐在客廳裡,看著落地窗外的漫天星光和靜謐無垠的江景,開始討論蘭亭暄父親的案子。
田馨說:“我今天去找楚鴻飛,把檢驗報告和原件都交給他了,他說,如果司法檢驗證實了,案子有很大可能重啟調查。”
蘭亭暄還有些失望:“這麼重要的東西,還隻是‘可能’重啟調查?”
“他們那些人,從來說話都會留有餘地。他們說‘很大可能’,基本上等同一定會。”田馨跟蘭亭暄解釋。
她雖然主要做經濟法,但跟公|檢|法機構也經常打交道,熟悉他們說話的方式。
衛東言也點頭說:“如果楚鴻飛這麼說,你父親的案子一定會重啟調查。”
蘭亭暄看了看田馨,又看了看衛東言,抿了抿唇,“好吧,我相信你們。”
衛東言坐在客廳落地窗邊靠牆的單人沙發上,一盞很機械賽博的鐵藝吊燈正好在他頭頂灑下冷冽的光芒。
他架著腿,一隻手撐著下頜,麵無表情說:“現在重要的是,警方什麼時候會對梅四海進行調查。”
蘭亭暄看向他的方向:“筆跡鑒定證明是梅四海嗎?還有指紋?”
“嗯, 筆跡鑒定確實是梅四海的筆跡,指紋也是他的。”
蘭亭暄點點頭:“跟我預測的差不多, 不然的話, 阮興貴也不能多活八年。不過我有點好奇, 按說這麼大的把柄,梅四海這種人怎麼會輕易交到阮興貴手裡?他們的關係已經那麼鐵了嗎?”
衛東言眼底閃過一絲欣賞,但很快又恢複了淡漠疏離,不動聲色地說:“蘭小姐很犀利,這中間肯定有個環節我們暫時還不清楚。”
田馨也說:“不管中間還有什麼環節,梅四海現在肯定是第一嫌疑人,我隻是不確定,警方會用多大規模來調查這個案子。”
“梅四海也算是社會名流,是有錢人。而警方目前除了這個便簽紙,並沒有彆的有力證據。梅四海找個厲害的律師,大概率連拘留都不用,說不定會把這件事給搪塞過去。”
衛東言抱起雙臂,沉吟片刻說:“田律師說的有道理,現在就看蘭小姐想怎麼做。”
“我?”蘭亭暄不解,“衛總你什麼意思?”
衛東言指點她:“如果你想警方投入更多的資源重啟你父親的案子,你就得造輿論,讓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輿情到了一定地步,警方就不得不調用更多資源。”
田馨立刻反對:“但是這樣一來,阿暄的身份就保不住了,在梅裡特風投太危險。不能這樣做!”
衛東言視線從蘭亭暄麵上掃過,看向窗外的點點繁星,說:“當然,如果要這麼做,蘭小姐需要事先從梅裡特風投辭職,到我公司來工作。”
“咦?這樣好!”田馨大力鼓掌,驚喜地說:“阿暄,你覺得怎麼樣?我一直認為梅裡特風投那個地方不適合你,不如你考慮一下衛總的建議?”
蘭亭暄想起自己跟衛東言的約定。
衛東言幫她查父親的案子,她幫衛東言找鼴鼠。
現在衛東言做到了他的承諾,她也不能食言。
蘭亭暄搖頭,平靜地說:“我相信警方,他們會儘最大努力。我覺得暫時不需要用輿情來達到目的。我還是繼續待在梅裡特風投裡,幫你們裡應外合。”
她看了看田馨:“……你能不能讓楚隊對我的身份保密?”
“我說了,他答應我了。如果他敢食言,我就讓投訴他,讓他做不成刑警隊長!”田馨發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