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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喬婭家的地址,還是很久以前,喬婭曾經邀請她去她家過節。
那時候蘭亭暄才剛參加工作,人生地不熟,節假日的時候不想回老家,喬婭就把她家的地址發給她,讓她來她家吃飯。
蘭亭暄最終並沒有去,但卻把這份好意放在心裡。
她從手機中搜索出了當年喬婭發給她的地址,打開導航,很快開了過去。
喬婭的家在舊城區,以前是棉紡廠的家屬樓。
房子倒是挺寬敞,但是外樓比較陳舊,也沒有電梯。
蘭亭暄上了三樓,摁響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很瘦的老人,瘦到整個人骨相畢露,一看就是身體不太健康的樣子。
蘭亭暄推測這個人應該就是喬婭那位生了重病的爺爺。
她禮貌地問:“請問這是喬婭的家嗎?我是她的同事蘭亭暄。”
那老人果然說:“你好,我是喬婭的爺爺,我聽她經常說起你。”
“是嗎?我聽喬婭的媽媽說,她……不見了?”
“……是不見了。她媽媽剛剛報警,警察也來過了。現在她媽和她爸,還有她奶奶一起和警察出去找她去了。”喬婭的爺爺愁眉苦臉地說。
蘭亭暄並不是個感情特彆豐富的人,她沒有客套,沉吟說:“那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喬婭的房間?”
老人拉開門,“她的房間就在那邊,最小的一間屋子就是她的。”
蘭亭暄順著老人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喬婭的臥室確實很小,比蘭亭暄以前租的公寓還要小。
但是布置得很溫馨。
鴿子灰的斜紋格窗簾布,還有一層象牙白的白紗做內襯。
床單是米色的,淡粉色枕頭下麵,並排擺著兩個玩偶,一個冰墩墩,一個雪容融。
床上收拾得整整齊齊,沒有動過的痕跡。
蘭亭暄的視線從床那邊,移到窗戶下麵的書桌上。
書桌上放著一遝漂亮的信箋紙,跟喬婭那份絕筆信的信箋紙一模一樣。
信箋紙旁邊還有一支閃亮的簽字筆。
蘭亭暄走過去,站在書桌旁邊,仿佛看見幾個小時之前,喬婭就是坐在這裡,一筆一劃地寫下她的絕筆信。
當時,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寫下這份絕筆信?
又是什麼樣的原因,促使她寫下那份絕筆信?
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到底是什麼?
蘭亭暄清冷犀利的目光看向這個屋子的每個地方,連犄角旮旯都不放過。
很快,她的視線落在書桌下麵。
這裡居然也收拾得很乾淨,還有一張毛茸茸的雪白綿羊毛毯放在那裡,可以踏腳,也可以當坐墊。
綿羊毛毯上還有一個靠牆的心型抱枕,可以當靠墊。
蘭亭暄蹲了下來,仔細看著這個地方,從綿羊毛毯上,拿起一根長長的頭發。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落下的,但至少可以肯定,喬婭曾經待在這裡。
還有一本畫冊放在靠枕旁邊,翻開的那一頁上,是一片開闊的河灘,水麵浩淼,河邊還有綠色的蘆葦叢。
這裡布置得溫馨而乾淨,肯定是喬婭常待的地方。
她也二十五六歲了,不是小孩子,為什麼會有待在桌子底下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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