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筘
衛東言這時已經開到海市金融中心大廈的地下停車場,他一邊停車,一邊說:“當然,這是他們的唯一目的。”
“其實為了弄死梅四海,直接找個職業殺手不是更手腳乾淨嗎?”蘭亭暄納悶說道,“現在轉了八百個大彎,讓喬婭爺爺這個絕症患者去實現他們的目的,不是有點……太托大了?”
衛東言沒有直接下車,他坐在車裡,戴著藍牙耳麥,抱著胳膊冷聲說:“梅四海答應招供之後,他就被警方嚴密看管。如果不是因為喬婭爺爺的絕症患者身份,你以為他能接近梅四海?——職業殺手,你真以為職業殺手都是007嗎?”
蘭亭暄被衛東言嘲諷習慣了,已經能自動過濾他語氣中的不善,隻挑有用信息讀取。
雖然被懟了,她也不生氣,而且覺得衛東言懟得好,因為這涉及了她一部分知識盲區,所以很誠懇地表示接受:“衛總,您說得對。不過對方能調動出這些人和資源,會不會也留下更多線索呢?——我的意思是,梅四海這條線雖然斷了,可還有彆的線索浮出水麵。”
衛東言不動聲色:“……比如說?”
“比如說,那兩個襲擊我和喬婭的黑衣人,現在在警方手裡,肯定要查是誰指使他們的。”
“還有,給喬婭和喬婭爺爺發信息的人,不知道有沒有技術手段,追溯背後的人是誰。”
“再有,喬婭被傷害,是八年多前,如果細究一下時間,會不會跟我父親當年的案子有重疊的可能……”蘭亭暄越說越順暢,甚至覺得思路打開了,“梅四海當年退休,是在這件事之前,還是之後,甚至可以設想一下,到底哪件事才是導致梅四海從梅裡特風投退出的真正原因!”
這些問題,衛東言其實已經在考慮了。
他不由自主讚賞說:“你想的很對,而且還能再加一條,梅四海是鼴鼠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
蘭亭暄恍然大悟:“……他是不是被真鼴鼠推出來頂缸的!”
“這一點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很清楚,真正的鼴鼠,是不會做那麼下三濫的事。”衛東言冷峻說道,明顯對梅四海被熱搜爆出來的那些醃臢事,非常不屑和鄙夷。
蘭亭暄沒想到衛東言是從這個角度看問題。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地說:“……衛總,您這麼說,好像對鼴鼠這個人,非常熟悉。”
衛東言:“……”
大意了。
沒想到蘭亭暄已經能從大家說話的細枝末節,窺見一點真相的曙光。
他回避了這個話題,淡淡地說:“從那兩個襲擊你和喬婭的小嘍囉嘴裡是問不出什麼有用消息的。還有……”
衛東言頓了頓,繼續說:“楚鴻飛那邊應該也找不到那柄三棱軍刺。所以更多的線索,他是不可能從那兩個嘍囉那裡問到的。”
蘭亭暄心念電轉,馬上想到了,說:“……當時在河灘那邊肯定還有人!那人撿走了三棱軍刺!”
這麼一說,蘭亭暄背後的冷汗都下來了。
如果那人武力強悍,或者手裡有槍,可能她和喬婭,包括那兩個黑衣人都會被滅口了。
衛東言從蘭亭暄長久的沉默,和略顯局促的呼吸裡察覺她的心思,厲聲說:“你現在想明白了?你剛才已經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了!如果不是你命大運氣好,你現在已經是警方要破的謀殺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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