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瘋癲殘暴人儘皆知,竟不知道利用她的瘋病,徹底將師蒼靜摁死。
於是他再次拋給皇後一個餌:“靜貴君雖然是大將軍的兒子,但從小生活困苦,哪裡比得上皇後養尊處優呢。說來也可憐,靜貴君的生父馬氏,回到師將軍身邊後沒幾天就死了,據說靜貴君為此發了好大的脾氣,非嚷嚷著是有人害死了馬氏,弄得繼室一個好大的沒臉。”
皇後聞言,目光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我竟不知道。”
“都是民間傳聞罷了,皇後深居後宮,這些紛雜的言論自然入不了您的耳。”
皇後折斷丹桂,嘴角一勾,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
*
花園對岸,小溪之畔,一樹古老的鳳凰木矗立於宴席之中,虯勁樹枝間一蓬蓬紅火的鳳凰花像燃燒的火焰,熱烈而凶猛地沉藍色的天空,燒得轟轟烈烈,似要把天上的
月亮都點燃。
沈黛末站在樹下,望著溪流的對岸,無數的掉落的鳳凰花瓣,像火星子一般落在她的身邊,簇擁著她,仿佛她是即將浴火重生的鳳凰。
“黛娘子在看什麼?”孟靈徽突然出現在她身後,輕聲喚她。
沈黛末被嚇了一跳,轉過身來,鬢邊點翠步搖輕輕晃動:“原來是靜王殿下,我在看風景呢。”
“看風景?我看是在看你對岸的郎君吧?”孟靈徽打趣道,殷紅的薄唇噙著笑意,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若有似無地縈繞在沈黛末鼻尖。
沈黛末低頭隻笑不語,忽然她抬起頭,看向孟靈徽:“靜王殿下今日熏了香?”
孟靈徽的神情有些詫異,似驚訝沈黛末聞了出來,又仿佛預料到會被沈黛末聞出來,她眼眸微彎,眸光似水流淌。
她笑著對她說:“猜猜是什麼香?”
沈黛末鼻尖靠著她的肩膀,仔細聞了一下。
孟靈徽偏了偏頭,無聲的深吸了一口氣,藏在袖子下的手指輕顫了一下。
“這花的香味有些像......紫藤?”沈黛末期待地望著她,眸子水亮亮的:“對嗎?”
孟靈徽微微咬唇點頭:“......嗯。”
“從前總問道殿下身上的藥香味,今日還是第一次見您塗香。”
孟靈徽睫毛輕輕顫,像被風吹動的蝶翼:“今天...想塗一次,紫藤的味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黛娘子你呢?”
“我覺得紫藤的味道很淡、很清雅,是一款不錯的香味,而且與殿下很相稱。”
孟靈徽低頭一笑,眸光很是柔軟。
宴會開始,師英和文丞相作為一文一武兩位重臣都坐在第一席,而沈黛末則和孟靈徽挨著坐下。
宴席無論是菜肴還是甜點都秉承著皇家一貫的精致高標準,歌舞亦是如此,隻是這樣的宴席參加地多了,漸漸地讓人感到疲倦提不起興致。
沈黛末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自飲起來。
本以為中秋家宴就會這樣平淡地結束,誰知就在最後一場歌舞完成之時,一個大臣突然站了出來,跪在正中央,大聲說道:“陛下,臣有要事稟報。”
然後那位大臣還不等楚緒回話,就直接說道:“臣要參東海靜王府,罔顧倫理,混亂靜王血統。”
此言一出,絲竹管樂之聲戛然而止,眾官員震驚的目光都聚向了孟靈徽。
孟靈徽霎時臉色一白,胸口劇烈起伏。
“大膽!東海靜王世代忠烈,豈是你能詆毀的?”師英開口道,她看似在訓斥對方,卻是在給對方遞話茬。
那大臣果然接話說道:“臣絕非誣陷,臣有人證。”
師英:“什麼人證?”
大臣胸有成竹,從懷裡拿出兩份證言道:“靜王的兩位姨母,先靜王的親姐妹。至親之言絕非有虛,孟靈徽根本就不是東海靜王的血脈,不過是先王夫膝下無女,他偷從外麵抱來的一位孤女,陛下如此行為,不但混亂了重臣血脈,更是蒙蔽了陛下您,實在罪不可恕。”、
楚緒接過信件一看,神色奇怪地看向孟靈徽,看樣子她是信了。
“一派胡言!陛下您不能她們一麵之詞就聽信啊!臣自小長在靜王府,確是靜王血脈無疑,蒼天可證!!”孟靈徽懇求。
她身形本就孱弱,如今一激動,整個人都像要被折斷。
“大膽孟靈徽,她們有人證物證,你有什麼?草芥之身,占了東海靜王府幾十年的榮華,實在可惡,陛下這樣的杜鵑鳥就該先杖脊20,再丟入刑部好好處置。”師英盯著孟靈徽,惡狠狠地說。
杖脊可是要脫了衣裳的。
孟靈徽瞬間臉色慘白,薄弱的身子險些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