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她也不再管冷山雁樂不樂意,直接將他摁回了床上,語氣罕見帶著強硬:“好好睡覺!彆想其他的!”
冷山雁眼裡的光芒漸漸暗淡熄滅了下去,光滅了,隻剩下無窮無儘的寒冷,冷得他徹骨酸心。
*
沒過幾日,就是冬兒滿月的時間,趁著動身去塘州之前,沈黛末舉辦了一場滿月酒,場麵異常熱鬨,大家都來祝賀她喜得公子,紛紛表示想見見冬兒,畢竟這個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剛出月子的冷
山雁便抱著孩子走了出來。
一個剛出生的新生命總能激起大家的憐愛之心,無論男女都為了上來,誇小奶團子生得好看,小手小腳鬥毆極為可愛,眼神裡溢滿了大寫的卡哇伊。
“這孩子不是我說,長得可真像雁郎君,還有幾分像大人,長大了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千金貴女呢。”烏美笑著說。
眾人紛紛附和,唯有豐家姑母笑意很淡。
她們並沒有說什麼,遞給冷山雁的眼神也淡淡的,但卻包含了很多意思。
冷山雁低著頭,什麼也沒說,卻什麼都明白。
外人可以不關心男女,無腦誇一通,取悅沈黛末。但作為親族,這種眼神裡卻含著怎麼不是女兒的失望。
功利卻也現實,也在無形之中又給冷山雁添加了幾分壓力。
開始上菜了,賓客落座,冷山雁便將小冬兒帶了下去,交給了白茶。
“冬哥兒今天真乖,見到那麼多生人可是一點都沒哭呢。”白茶笑著捏了捏小團子肉乎乎粉撲撲的臉蛋,小團子睜著圓滾清亮的眼睛,純真無邪地笑了起來。
“公子,您也快吃一些吧,這些都是做了好久的蒸酪羊,最是軟爛了。”白茶一邊逗著小團子一邊說。
冷山雁坐在,沉默著吃了兩筷子便不吃了。
“公子,您就吃這些嗎?”白茶的語氣很是擔憂:“雖然您已經出了月子,但您難產過,身子是最需要營養的,您在月子裡就沒吃多少東西,我擔心您的身體熬不住。”
冷山雁將手放在腰上,淡淡道:“沒事,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白茶歎氣。
冷山雁出了在剛生下小冬兒那兩天正常飲食之外,之後的一日三餐都格外控製,一口都不肯多吃。
隻因他覺得男子產後肚子上的肉都會變得又鬆又軟,垂下一層軟塌塌的肚皮肉,女人不喜歡。
所以冷山雁不但再月子裡沒怎麼好好吃過東西,甚至還用布條纏著腰,硬生生地塑形,以至於他才出月子,不但沒有像其他男人在月子裡一樣,變得產後豐腴,甚至腰肢比從前還要瘦了。
雖然身材是更好了,可這樣的放心,白茶看著都膽戰心驚。
而且因為他吃得少,導致奶水也不足,小團子每次都得費好大勁才吃飽。
“那您再喝點通草鯽魚湯吧,最是消腫利水、通乳了。”白茶道。
冷山雁眉心微蹙,這些日子他吃的最多的就是鯽魚湯、花生大棗豬蹄湯、牛奶木瓜湯,都是有利於下奶水的,而且極少放鹽,難吃的令人作嘔。
但看著白茶推來的湯,他忍著惡心,還是喝了一大碗。
白茶笑道:“這才對嘛,您的身子好了,冬哥兒身子才會健壯。”
冷山雁用帕子輕輕拭著嘴角的湯汁,淡漠的眸光藏著白茶看不懂的晦暗。
*
另一邊,沈黛末在滿月宴上得知了一個重要消息。
京城的師英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程度,甚至
腦子不清醒,想要廢掉楚緒,自己稱帝。
結果被一堆保皇派集體圍攻,雖然最後以她們的慘敗告終,但師英也吃了一場大虧,從此再也不敢提稱帝的事情。
可她卻因此懷恨在心,直接毒殺了楚緒,令立癡傻的楚慧嬈為帝。
雖然楚緒的情緒一直不穩定,但好歹清醒的時候,還能像正常人一樣思考,知道聯絡大臣。
這對師英來說是極為不利的,因此她不惜毒殺楚緒,也要立楚慧嬈,就因為楚慧嬈是個十足的傻子,一個言聽計從的皇帝,才是師英最喜歡的。
當然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師英對外統稱楚緒暴斃,而立楚慧嬈除了因為她是宗室女之外。還稱先帝得位不正,所以兩人皇帝才都會英年早逝。
楚慧嬈是太祖皇帝在世的唯一血脈,她才是皇室正統,師英是撥亂反正的大功臣。
沈黛末想起從前她在皇帝寢宮外守夜的時候,常聽瘋魔的楚緒說什麼報應、詛咒之類的話,難不成真是死得不明不白的太祖皇帝陰魂不散?
隻是楚緒......
得知她死訊的時候,沈黛末都愣了一下,楚緒雖然總有一些迷惑的操作,也利用她製衡師英,令她如履薄冰。
但官場本就是利益旋渦,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她好,除了那些利用和迷惑的騷操作之外,楚緒也確實助她官運亨通。
因此沈黛末得知她死後,情緒一度十分複雜。
亂世之中,連皇帝都保不住自己。
幸好,她提前帶著冷山雁來到著北境,雖然偏僻苦寒,但他們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不用再擔驚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