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末戳著他的腦門:“孟
燕回,你耍賴是不是?”
孟燕回仰著臉,眉頭微微皺起,像隻氣惱的小貓:“誰跟你耍賴了,雖然咱們私下各論各的,但我現在名義上是你的側室,對不對?”
“對。”
他繼續說,紫眸亮的奇異:“那今晚也算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了,我本來就是被你搶來的男人,一個戰利品,本來就沒麵子,洞房花燭夜你再把我拋下,那往後這個府裡我還怎麼待啊?下人們可最會見人下菜碟了。”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沈黛末說道:“放心吧,這個府裡的男人除了我就是我郎君,他是個很和善的人,你們之前還相處過呢,他治家有方,絕不對放任那種情況發生的。”
孟燕回癟嘴:“一碼歸一碼,那會兒我還沒進你家門呢。”
“現在也不算進啊,你放心,你的事兒他都知道。”沈黛末道。
“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竟然——”孟燕回氣得要炸毛:“反正我不管,你和我姐姐是有協議的,就算你郎君知道,下人們也不知道,做側室本就低人一等,我是個要麵子的人,不受這窩囊氣,今晚無論如何,你都得留下來。而且往後,你隔三差五,得來我房裡睡一晚,不然你就對不起我姐姐。”
沈黛末沉默了。
孟燕回見她如此,氣得直呲牙:“沈黛末,你乾什麼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我姐姐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幫你做事,我隻是讓你在我這裡睡一晚,讓我在後宅的日子不那麼難過,咱們又不做什麼?怎麼你還委屈上了?你是男人我是男人啊?”
沈黛末無奈歎氣:“行吧,我答應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明天好好給我郎君請安。”
孟燕回挑了挑眉,道:“這是自然,你放心吧,我是側室,我記著呢。”
沈黛末垂眸,盯著他緊緊抱著自己手臂的手,道:“那現在可以鬆開我了吧,世子殿下。”
孟燕回反應過來,頓時臉一紅,鬆開她的手,坐回位置上:“要不是你鬨著要走,我才懶得碰你呢。”
沈黛末沒理他,直接坐在椅子上葛優癱,滿腦子都是剛才冷山雁一低頭時的溫柔,以及他那截雪白修長的脖頸。
“唉——”她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得讓下人告訴郎君一聲,今晚彆等我了。”
孟燕回勾著唇笑:“你還挺心疼你郎君的,才一夜分離就受不了了?”
“我跟我郎君感情好嘛。”沈黛末懶洋洋地說。
孟燕回笑意更深:“那以後你受不了的日子可更多了。”
沈黛末白了他一眼,側過身去不理他。
孟燕回自顧自地坐在桌邊,手裡揉著紅蓋頭,上麵鳳凰於飛的圖案栩栩如生,這是他臨走時,姐姐孟靈徽親自為他戴上的蓋頭。
當時孟燕回滿心身為和親皇子的羞憤,幾次扔掉蓋頭,都被孟靈徽一次次撿起,蒼白透明的指尖仔細地拂去上麵的灰塵,柔和的眉眼裡滿是溫柔,連聲音都像春日的湖水般柔蕩。
“燕兒,你不是嫁給柔
然可汗的,是去嫁給沈黛末的,多少男子想嫁給她都沒機會呢,不能再丟蓋頭了,鳳凰於飛是個好寓意。”
孟燕回彆過臉去,氣憤道:我管他什麼好寓意爛寓意,我本就不想嫁人,沈黛末又如何?況且隻有正室才能用嫁,我一個側室算什麼?還鳳凰於飛呢,是哪個繡郎做的?怕不是在諷刺我吧!?_[(”
孟靈徽唇畔的笑意微微凝滯,柔和的眸光泛出一絲苦澀:“側室又如何呢?隻要靜王府還在,誰都不敢因你是側室就輕賤你,但是燕兒......”
她摸了摸他的頭發,語氣帶著淡淡的羨慕:“到了沈家,你一定要跟雁郎君和睦相處,若有什麼不順心的事,能忍著就儘量忍著,千萬不要惹雁郎君不痛快,隻要熬過這幾年,你往後的日子就徹底順遂了。”
“姐姐,你什麼意思?”孟燕回疑惑抬起頭,等到的卻是無邊無際的紅色籠罩在自己的頭上。
孟靈徽指腹揉撚著紅蓋頭一角,描摹著上麵精美的圖案,眸光中有點軟軟的濕潤亮光。
孟燕回至今不能理解孟靈徽那句話的意思,但他跟冷山雁無冤無仇,雖然他們性格天然處不到一塊兒去,但和睦相處還是沒問題的。
這樣想著,孟燕回開始脫衣裳準備睡覺,明天做一個合格的側室跟冷山雁請安。
這時,縮在椅子上的沈黛末突然回頭問他:“我能吹蠟燭了嗎?有點困,想睡覺了。”
“啊——我在換衣服,不許回頭,色鬼!”孟燕回又羞又驚,當即把自己手上的衣服往她臉上丟去。
帶著淡淡清爽的皂角香罩在她的臉上,還殘留著他身上的體溫,就這樣照在沈黛末的臉上。
沈黛末氣鼓鼓的坐起來,背對著他:“怎麼怪起我來了?是你換衣服不說一聲的。”
“我、我頭一回在女人麵前換衣服,不好意思......”孟燕回羞紅著臉,這也是他頭一回跟除孟靈徽之外的女人共處一室,還要待一整晚,他自己也彆扭的很。
“那你自己慢慢脫吧,我睡覺了,明兒還得早起呢。”沈黛末爬上床。
孟燕回傻了,上前兩步:“你、你怎麼睡床上,那我睡哪裡啊?”
沈黛末攤開被子鑽進去:“你睡地上唄。”
孟燕回滿臉羞惱,卻不敢上前拉住沈黛末,隻能跺了跺腳,道:“你就讓一個傷者睡地上?”
沈黛末背對著他,得意地扭了扭肩:“是呀是啊,誰讓我是色鬼呢?或者你現在讓我回去,我跟我郎君睡,這床我就騰給你了。”
“你想都彆想。”孟燕回又氣又無奈,抱著被子在床下打地鋪,嘴裡憤憤嘟囔:“我真是入了賊窩了,等時機一到,我就要跟你和離!和離!”
“求之不得,晚安!”沈黛末吹滅蠟燭,黑暗頓時籠了上來。
冷山雁靜靜地站在霞光樓外,巨大的月亮灑下清輝一片,清豔的藍調映著他冷白得近乎病態的麵容。
直到霞光樓內的燭火熄滅,世界仿佛頃刻間安靜了下來,隻有草坪裡窸窸窣窣的蟲鳴,他狹長的眸子裡陰鬱晦暗漸漸爬滿。
“公子,我真沒想到靜王世子竟然是這樣的男人,多不要臉啊,娘子本來沒打算去他房裡的,他竟然主動拉著娘子的躞蹀帶,不讓她走......他會耍手段,您也會啊,要不然你就說您心口疼、做噩夢、或者小腹都疼得厲害,娘子一聽保準回來瞧您。”白茶憤憤不平地出主意。
“娘子留宿誰的房裡是她的自由...回去吧。”冷山雁輕垂著眉眼,溫柔拍著懷中沉睡的冬兒,慢慢離開,背影兀自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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