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郎君有點瘮人(2 / 2)

沈黛末心裡那叫一個急,笑屁啊你,快喝茶!

“我們沈家不像其他人家規矩多......”胡桂華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什麼,故意慢悠悠的說話。

沈黛末好歹也是看過許多的人,惡毒婆婆用滾燙的茶水給新媳婦立規矩,多老套的橋段,你也敢演?

胡桂華還在說:“但你既然入了沈家的門,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妻主......”

說說說,再說下去,冷山雁就要變成熟雁子了!

她一把從冷山雁的手裡奪過茶杯,我靠,好燙好燙!

沈黛末才端了一下就燙的受不了了,再看看冷山雁的手,從手指到指腹部分都紅的揪心。

“沈黛末,你這是做什麼?”胡桂華看著她,有些生氣道。

沈黛末被燙的有點端不住茶杯,正好看見胡桂華手邊空著的茶杯,立馬把它拿過來,將茶杯的水倒過去,又倒回來,這樣來來回回給茶水降溫。

“父親,我看這茶水太燙了,我給你降降溫。”

“胡鬨!”胡桂華一拍桌案。

沈黛末對著滾燙的茶水吹了吹,隨即揚起無比孝順的笑容:“父親,我是在擔心你啊,這麼燙的茶水,你喝了喉嚨會被燙起泡的。”

“你——”胡桂華氣得眼珠子直瞪。

“郎君,茶水不燙了,快給父親敬茶吧。”沈黛末覺得溫度降得差不多了,才將茶杯重新遞給冷山雁。

冷山雁清疏的眸子在沈黛末身上凝了片刻,接過茶杯,跪在胡桂華麵前,將茶杯高高舉起,說道:“新婿給父親敬茶。”

胡桂華的臉色黑得更鍋底似得,不情不願地接過了茶水,一飲而儘,砰地一下重重放在桌上。

“我們沈家雖然比不上你娘家,但你既然嫁了進來,就要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彆把你在舉人府裡養成的少爺脾性帶到我沈家來......”胡桂華帶著怒氣瞥了眼一旁的沈黛末,又補充道:“娶夫娶的就是一個賢字,皮囊都是最下等,切莫學狐媚子手段,引得妻主忤逆尊長。”

“是。”冷山雁低眉應道。

沈黛末淡眉微微一挑?什麼意思,胡桂華以為剛才她幫冷山雁,是被他的美貌迷惑了?

她偷偷看了眼冷山雁,側顏冷絕,比起柔媚的男兒家多了幾分勾人的詭豔危險,倒確實有這個資本。

“黛末。”胡桂華看著她。

“是,父親。”

“你既然已經娶了夫郎,就應該長大了,雖然你不像你姐姐,既穩重又會讀書認字,但好歹四肢健全,該學著養家室,彆再去賭坊了。”胡桂華看似苦口婆心的勸,但提起自己的親女兒沈慶雲時,語氣無比驕傲,對沈黛末也透著輕蔑。

沈黛末點點頭:“父親說得對。實不相瞞,從昨日夫郎過門後,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決不再賭。”

胡桂華十分欣慰地點了點頭:“這樣才對,吃飯吧。”

胡桂華一開口,阮青魚就起身出門去廚房端碗拿筷子,作為新婿的冷山雁自然也要跟著幫忙才行,白茶則緊緊跟在冷山雁後麵。

不一會兒碗筷就擺好了,因為是早飯所以比較簡單清淡,不過是米粥醬菜。

吃完飯後,胡桂華開口道:“黛末,昨兒你朋友文娘子來找你,你今兒去看看吧。”

“......是。”沈黛末猶豫了一下,說道。

文娘子大名費文,是書坊家的女兒,也是‘沈黛末’的狐朋狗友之一,勾欄賭坊的常客。

從沈黛末繼承的記憶中得知,‘沈黛末’小時候跟費文並不認識,加上沈母喜愛她,也讓她跟著長姐嫡長姐沈慶雲一起念書識字,將來姐妹倆個才好互相幫襯。

後來有一天,胡氏邀請了費家郎君帶著費文來沈家玩,跟著就漸漸染上了賭錢的毛病,也不愛學習了,導致沈母對其十分失望。

費文是街坊鄰裡出了名的爛人,沈黛末前腳才說要戒賭,胡氏臉上欣慰不過十分鐘,就立刻把她往費文身上推,可見其用心。

沈黛末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

“去吧,新婿去送送你妻主。”胡桂華催促道。

冷山雁自然要聽他的話,跟著送沈黛末出門。

沈家的小院並不大,走不了幾步就到了大門口。

沈黛末站在門檻外,冷山雁端立在門檻內,安靜地看著她,活像個冰雕似得美人。

古色古香的宅院裡,透過大門可以看見黑沉沉的屋子,隆冬的寒月連天都是灰蒙蒙的,他一襲墨黑的衣衫,容色和眸光都帶著霜雪般的冷意,光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徹骨的寒。

明明這時的冷山雁還不是書中的大反派,但仿佛感受到了原著中大反派身上流露出的絕情到毛骨悚然的意味。

沈黛末看著心裡毛毛的,連忙走了。

冷山雁帶著陪嫁白茶才剛走到西廂房邊上,就聽到正屋裡傳來阮青魚的笑聲。

“父親,您聽見沈四說什麼了嗎?戒賭?她哪次不是輸光了錢財後,信誓旦旦戒賭,但沒兩天又跑進了賭坊,鬼才信她能戒賭。”

白茶小聲嘀咕道:“真的假的?”

“阮青魚言語刻薄,可這話卻沒錯,賭徒的話怎麼能信,如果她們能說到做到,就不會有那麼多賣女賣兒的慘劇了。”冷山雁冷笑。

如果她真的能改,上輩子也不會30多歲還一貧如洗。

“果然賭鬼的話都不可信,剛才我看她給您解圍,還以為她是個好人呢,天下的女人都是一個德行。”白茶低下頭,看到冷山雁燙紅的手指:“公子,我出去給您買點燙傷藥吧,您的手太紅了。”

冷山雁抬起手,看著被燙的緋紅的手指,輕輕一碰,就傳來錐心之痛。

“不用。”他冷冷道,直接來到院子裡的紫薇樹旁邊。

紫薇樹樹枝上堆滿了昨夜的落雪,冷山雁直接抓了一把。

“公子,您這是做什麼?”白茶嚇得叫了出來。

冷山雁將寒雪緊緊攥在手心裡,錐心的灼熱與極致的寒冷碰撞在一起,最潔白輕柔的雪仿佛成了碎刀片子,割得人皮開肉綻,痛徹心扉,這痛可以讓他警醒,時刻記著上輩子和這輩子的痛與恨。

他抬起頭,望著隆冬陰霾壓抑的天空,嘴角扯出自虐般暢快又陰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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