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黛末不甘心就這樣吃虧,話鋒一轉,說道:“那戒指是我郎君生父留給他的遺物,意義非凡,珍貴無比,就算三弟弟把所有的珠寶首飾都拿出來賠,也比不上那白玉戒指的一塊殘片。隻是三弟弟還是應該好好約束一下行為,舉止不要太過莽撞,撞掉了酒杯不算,連人手上的戒指也給刮下來,以後出嫁了給嶽父敬酒,難不成還要把嶽父的手上的扳指給刮下來不成?嫁到彆人家,可就不如自家兄長好說話了。”
冷折月低著頭,緊緊地咬著唇。
辛氏臉上的笑容露出一絲裂縫,卻隻能僵硬地端著笑:“月兒今兒是有些激動。平日的性格行為可像今日,大概是因為多喝了酒吧,月兒,還不快給你大哥哥賠罪。”
冷折月緊咬著牙根,一動不動。
“月兒!”辛氏聲音略沉,輕輕推了他一下。
“......對不起大哥哥,這次是我吃醉了酒,勿怪!”冷折月心不甘情不願地說。
雖然道歉的話是說給冷山雁聽得,但冷折月那一雙眼睛卻充滿了倔強和怨氣,緊緊地盯著沈黛末。
沈黛末也不甘示弱,迎著他的目光輕輕瞪了他一下。
“哼——”冷折月沒想到沈黛末會這樣挑釁他,又不好意思跟自家嫂子對視太久,鬱悶的移開目光彆開臉,輕輕地哼了一聲。
“既然前廳宴席以散,妻主我們就回去吧。”冷山雁起身,端著儀態,左手遮著食指上的傷痕,默默擋在了沈黛末和冷折月之間。
“好。”沈黛末溫聲點了點頭。
“這就走了,再坐坐吧,至少把手上的傷處理了。”辛氏客套的說著。
“不了,家裡還有事,郎君的傷我回去替他擦。”沈黛末淡淡道。
辛氏笑
:“你們難得回來一趟,還沒坐多久就走了,真是......唉,既然你們家裡有事我就不留你們了,雁兒下次回來可彆這麼匆匆忙忙地了,咱們父子倆好好嘮嘮家常,行了,家裡忙就快回去吧,你母親馬上就要外任了,我們家裡也是一大堆事情等著忙呢。”
沈黛末聽著辛氏的客套話心裡就不爽。
他嘴上說著挽留的話,可每個字都感覺是在催他們趕快走。
“母親多久外任?”一直沉默著不怎麼說話的冷山雁突然開口問道。
辛氏愣了一下,說道:“下一個就去,來安縣在南邊,路程遠時間長,所以要早點去。”
“那父親和弟弟們可要跟著一同外任?”
辛氏嗬嗬笑了一下:“家裡這麼多仆人,還有你兩個弟弟在,舉家搬過去外任實在太麻煩,何況你三弟這邊才定了婚事,我們就不便跟去了。”
冷山雁點了點頭,低垂的眉眼與他容色一般冷淡倦漠:“可來安縣路途遙遠,母親身邊不能沒個稱心如意的人照顧飲食起居,父親去不了,至少也派一個小侍跟著。”
辛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說道:“是啊,我原也是這樣想的,正準備買一個可心的年輕小侍,跟著你母親一起上任呢。”
“新人雖好,但出遠門這種事情終歸不如舊人好,了解母親的喜好......”冷山雁語氣微微放緩。
一直在角落裡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冷惜文聽到這話,頓時來了精神,知道這是冷山雁在給自己遞話茬,立馬衝著生父寧小侍使了一個眼色。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啊。
寧小侍這些年在宅子裡一直被辛氏壓製著,連根冷母同房地機會都沒有多少,要是要機會陪著冷母一起外任,不但可以與冷母的關係更加親近,將來還有機會在她耳邊吹吹風,關心冷惜文的婚事。
更重要的是,將來去了來安縣,寧小侍作為冷母從老家帶過來的唯一一位家眷,地位超然。就算冷母日後在來安縣再納新的小侍,沒有辛氏的管轄,寧小侍也跟半個主君差不多了。
寧小侍也瞬間明白過來,歡天喜地地跪在了辛氏麵前:“主君,侍身伺候家主將近20年,了解家主大大小小的喜惡,侍身願意跟著家主一起去來安縣,一路伺候家主飲食起居。”
辛氏的臉色差點繃不住:“赴任路上艱苦,我怕你堅持不住。”
寧小侍立馬說道:“能照顧家主,侍身不怕苦。”
辛氏忍著火,深吸一口氣:“文兒再過一年,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你走了,他怎麼辦?”
“......這。”寧小侍臉上犯難。
冷山雁不緊不慢道:“那就讓惜文也跟著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