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雁藏在袖子的緊握的手微微鬆了一下,但氣息微微紊亂。
他做出了兩輩子都沒有做過的事情,豁出了男子的矜持,以身體為誘,卻還沒有得到她的答複,強烈的不安就像一根纏在脖子上的絞繩,仰視著高座上的她,生死等待著屬於她的判決。
“妻主,那您——”
“娘子!書坊的費大娘來找您了。”外麵傳來白茶的聲音。
白茶沒有上樓,而是就站在樓梯的轉角處,對著樓上喊。
“知道了,就來。”沈黛末起身,對著冷山雁說道:“費大娘找我應該是有什麼事情,我去看看。”
“......好。”冷山雁
低沉的聲線仿佛模糊的歎息。
他也跟著起身,白皙的手指幫她撫平微褶的衣裳。
費大娘和她相識許久,卻幾乎從來沒有上門,這次親自來拜訪,她擔心有什麼急事,胡亂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出去了。
“我走了。”她急匆匆地往外走,下樓時發出咚咚的聲音。
跑到一半,沈黛末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啪嗒啪嗒折了回去,著急忙慌地上樓。
當她重新回到樓上的時候,看見冷山雁正靜坐在床邊。
他的眼神淡淡憂鬱,雙手放在膝上望著窗外,窗外的薄光景致虛攏在他的周圍,披拂上一層冷倦的光,透出無邊的孤獨。
沈黛末心跳漏了一拍,這是什麼寂寞人夫感。
冷山雁見她突然折返回來,有些意外,詫異地看著她:“妻主,您怎麼回來了?是費大娘出什麼事了嗎?”
沈黛末直接湊上了上去,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無視他眼中的愕然,在他耳畔說道:“我也喜歡你。”
說完,沈黛末用手貼著臉上微燙臉頰降溫,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親男生來著,有點不好意思。
但是當她看到冷山雁眉眼怔忪,像隻呆雁似的,傻乎乎的望著她時,她立馬不後悔了。
這副模樣跟他平時清冷端莊的樣子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差感,竟然有一種十分好欺負的感覺。
她心臟咚咚直跳,忍不住捧著他的臉,又親了一下,補充道:“很喜歡、很喜歡。”
三句話,拿捏一隻呆雁子。
冷山雁原地怔愣,半晌,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輕觸著剛才被沈黛末親過的地方,柔軟、溫熱,強烈的情緒在他的心底摩蕩,比太陽還要耀眼滾燙。
“這次我真走啦,不能讓費大娘久等。”她低聲道。
“啊?......嗯。”冷山雁呆滯的眼神稍顯迷茫後反映了過來,聲音微重,點了點頭。
沈黛末看著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偷笑,倒退了兩步,不小心碰到了身後的水架子,裝著水的盆倒了一地,順著樓梯欄杆嘩嘩的往下流。
“哎呀!”白茶在樓下驚叫著,拿著拖把急急忙忙地跑上來,卻看見沈黛末笑吟吟地站在樓梯口。
“娘子、公子你們沒事吧?水盆怎麼倒了?”他問。
沈黛末搖著頭,笑著側身經過他的身邊下樓:“沒事,你繼續拖吧,我先走了。”
“?打倒了水還這麼開心?”白茶一臉霧水,再看向冷山雁。
冷山雁坐在床邊,雖然低眉斂目端著儀態,但若細看,就能發現他清冷的眉眼已經軟化。
“......公子?”白茶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他伺候冷山雁這麼久,見過他裝作溫柔的樣子,卻從沒見過他在人後也這幅模樣過。
冷山雁並不理會他,起身推開窗戶,隔著交錯橫行的玉蘭樹枝看去。
沈黛末剛走到樓下院子裡,就像感受到他的視線一樣,轉身抬頭望向窗戶,看到窗前的他那一刻,笑著衝他招手,寒風吹動著她腰間的纖長飄帶、發絲紛亂,卻絲毫掩蓋不了她笑意清澈動人。
冷山雁靠著窗戶低笑,清豔矜貴,是萬物凋零的深冬裡唯一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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