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藝?”冷山雁蹙了蹙眉頭,看向師蒼靜的表情有些許‘擔憂。’
他一邊扶著沈黛末坐下,一邊親手為她斟茶道:“說句得罪人的話,師公子儀容不俗,曾經又在金玉甌裡闖出了個名堂,貿然上街頭賣藝,隻怕要受不少委屈。”
馬氏滿眼感激地看著冷山雁,說道:“不瞞郎君,我也是這樣想的,可實在是,唉——”
師蒼靜看著態度突然從刻薄轉變為‘賢良’的冷山雁,以及被他哄騙住的父親,覺得既好笑又諷刺。
沈黛末也點了點頭:“我郎君說的對,男兒L家一個人在外頭闖蕩,卻是不安全,師公子,你還是再想想吧。”
師蒼靜低頭自嘲道:“若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這樣呢?沈大人,你不用管我,我現在不是金玉甌的藝伎,天大地大,總能有地方討生活。”
“你、你這孩子,在沈大人麵前你怎麼突然犯起倔來了?”馬氏急得不行。
師蒼靜的脊梁繃地筆直,清雅脫俗的麵容帶著一絲易碎的倔強。
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是因為她在監牢裡戳破了他一文不值的驕傲嗎?還是因為她毫不留情,踹向他腹部的那一腳,太疼了?
冷山雁的眼神淡淡掃在師蒼靜身上,說道:“我曾經聽妻主說過,師公子你們原先是從洪州被拐來的,為什麼不寫信回去,讓家裡人來接你們回去團圓呢?”
馬氏聞言頓時眼中含淚
:“我剛被救出來就托人寫了信回去,送信的人告訴我,我的嶽父嶽母早已過世,妻主師英七年前就因家業凋零而被迫離家謀生,音訊全無,如今老家空無一人,無人可以做我們父子的依靠了。”
聞言,眾人皆是一陣沉默。
突然,沈黛末像是想到了什麼,本就水澹澹的眼眸頓時變得如鏡子般晶亮。
師蒼靜餘光一直在觀察沈黛末,看到她的眼神,自己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仿佛一道光照了進來,有了小小的期待。
誰知沈黛末將臉往冷山雁耳邊一湊,淡粉的唇幾乎貼著冷山雁的耳廓,纖細的手指擋在唇邊,低聲私語。一身剪裁簡單的霧藍色衣衫,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湧動的晶瑩浪花,衣袖細微的褶皺就是流動的漣漪,有一種百般難描的生動鮮活的美。
可這樣的美,卻像是隔著一個無形的罩子,將師蒼靜隔絕在外,令他恍惚了一下,腹部似乎在隱隱作痛。
“怎麼樣?”沈黛末說完,放下手,低聲問著冷山雁,水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冷山雁看了眼師蒼靜,表情有些耐人尋味,但還是點點頭:“可以。”
沈黛末這才將想法告訴給師蒼靜父子:“這幾日我家中應酬頗多,既然辦酒席,就免不了請藝人彈唱表演助興,師公子若是願意,這幾日就來我家裡彈幾首琵琶曲。”
師蒼靜剛皺起眉,想要拒絕,就聽到說沈黛末繼續說:“放心,是給後院裡的男眷們演奏的,不去前院。”
師蒼靜的表情一時怔住。
冷山雁也慢條斯理地開口道:“城中有幾位郎君與我交好,師公子若是演奏的好,或許其他郎君們也會請他上門給家中的太爺、公子們欣賞,他們請人上門自然不會吝嗇錢財,這樣師公子既避免了在外頭拋頭露麵,又有了不錯的收入,豈不兩得?”
馬氏熱淚盈眶,再次跪在沈黛末麵前:“多謝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我們父子倆終於有救了。”
沈黛末和冷山雁隻能再次將哭得稀裡嘩啦的馬氏給扶了起來,好生寬慰他。
而師蒼靜就默默站在一旁,望著沈黛末,眼神複雜難言。
原來她還記得他不能言說的怪病。
他以為她早就忘記了,畢竟她對他那麼狠,打他的時候毫不留情,挖苦諷刺他的時候更是字字誅心,比殺了他還難受,可是現在她卻能細心地考慮到他的病情。
回家的路上,馬氏不聽地擦拭著臉上的淚水,說道:“太好了,沈大人和雁郎君願意出手幫我們,沈大人就是寒山縣的風向標,靜兒L隻要你在沈大人家裡多演奏幾次,那些貴夫們一定也會競相邀請你的......靜兒L、你聽到了嗎?”
馬氏拉住走神的師蒼靜。
師蒼靜像是突然間才回過神來一樣,胡亂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馬氏欣慰地拉著師蒼靜的手,說道:“靜兒L,咱們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認識了沈大人這樣的年輕有為的好官,雁郎君也是人美心善,不輕賤咱們得出身,若是她能看上你就好了,也是個好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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