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章 番外2:回溯-嫉妒(3)(1 / 2)

水瀲說要帶他找身體,當晚就收拾東西準備帶他出發。

一路上他們都沒遇到什麼人,宋舒不知道水瀲在想什麼,多數時候水瀲都是沉默的,不說話,也不看他,隻是安靜地看著空氣發呆。

宋舒無聊得隻能找555說話,555也樂得陪聊。不過555最近又愛上了唱歌,每天都在哼歌。

還唱的是《百年孤寂》,每天都在唱。

宋舒不理解,它說:【你不覺得這首歌現在特彆應景嘛。】

宋舒還是不理解。

555繼續哼:【心屬於你的,我借來寄托,卻變成我的心魔。】

宋舒趴在相框上,打了個哈欠。

又是一個晚上,篝火劈裡啪啦地響,水瀲坐在火堆前,火光映亮他大半張臉。臉還是被布蒙著,隻露出雙無神的眼睛。

他們現在在森林深處,偶爾有鳥獸飛過,風聲掠過,555的歌聲隨著風聲過來。

555唱歌也沒什麼技巧,聲音也是機械音,練了那麼久,起碼在調上,還算能聽。

555唱上頭了,忘情大聲嘶吼:【你屬於誰的,我剛好經過,卻帶來潮起潮落。】

……

悲哀是真的,淚是假的,本來沒因果。

一百年後沒有你,也沒有我。

……

月光如瀑,宋舒都趴在畫框上快睡著了,又被555吼醒:【私齋小心,他要偷親你。】

宋舒猛地抬頭,看見水瀲正想要給他披鬥篷。

四目相對,尷尬蔓延。這還是這麼多天以來,宋舒和水瀲的第一次如此親近的對視。

這幾天他們說過的唯一一句話,就是水瀲問宋舒要不要吃東西,宋舒說他是魂體狀態,不用。水瀲就點頭,然後繼續趕路。

現在……

宋舒退後了一點,確保碰不到水瀲。他接過水瀲手上的披風,試圖讓氣氛不那麼尷尬:“不用給我披了,我感覺不到溫度……”

水瀲收回手,垂眼:“是因為沒有身體?”

壓抑平靜的聲音,宋舒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幾天他和水瀲不說話,偶爾的目光也是錯開,宋舒卻能感覺到水瀲很多次都在偷看他。

水瀲大概率還在耿耿於懷他為救他而死這件事。

宋舒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給水瀲展示了一圈身體:“不清楚,但是我現在複活了!”

【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宋舒:“……你彆管!”

水瀲仰頭看向宋舒。宋舒也低頭,試圖安慰水瀲:“我真的沒事,你彆想太多。”

水瀲情緒波動很厲害。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十分冷靜自持的人,他的情感很豐沛,幾乎都傾注在宋舒身上。宋舒死之後,他的情緒也跟著死了。

可還是能感覺到痛苦,他要痛苦的,他要記住宋舒,便也要記住這份痛苦。

他又喊了一聲:“父親。”

竭力的,像是即將死去的鳥兒L,他將腦袋輕輕地貼在宋舒小腿附近:“對不起。”

情緒仿佛枯竭了多年突然噴湧的井水。水瀲清楚自己很下賤,宋舒不在乎他。他努力讓自己不去想為什麼宋舒第一個遇到的人是他,可事實上他的目光就沒有從宋舒身上離開過。

宋舒會覺得他的愛很廉價很惡心嗎?

愧疚、慶幸、自我厭惡、……

水瀲顫抖著,又背過身,說了句對不起。他很快收拾好情緒,然後重新回到方才的位置,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那樣,繼續看著篝火發呆。

扭曲的火光映著他安靜的臉,剛剛那樣的舉動好像已經是他最不克製的結果。

宋舒飄過去。他總感覺水瀲要碎掉了,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陪著水瀲坐著,就這麼坐了大概五分鐘,水瀲慢慢地開口:“父親。當初您走了之後,艾利斯一直在想辦法複活您。”

“裡安已經撐不住死了,克萊恩半死不活去了邊境,莉莉絲進了教堂當修女,安東尼還是當了個閒散的王室子弟。”

“柏溫…”水瀲低低地說:“柏溫也快不行了。”

柏溫用魔法維持青春,延長壽命。這樣的魔法需要施咒者相當強大的心態。宋舒離開後,柏溫已經無法再維持那樣的魔法。

宋舒:“你呢,你還好嗎?”

水瀲都是在說彆人。

“我…”

水瀲喉嚨哽了一瞬,他像是啞巴了那樣,嘴唇張合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等宋舒疑惑地看過來,他才掐了掐手心,乾澀地開口:“我,很好。”

“青綃,和我,斷絕關係了。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在哪裡。”

555插嘴:【他以為你喜歡青綃。】

宋舒:“……”

水瀲說得磕磕巴巴,像是小孩子第一次學說話。宋舒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原來青綃是水瀲弟弟。他點頭:“嗯,不過我問的是你,其他人我不是很關心。”

水瀲訥訥:“哦…。”

然後飛快低頭。

——

第二天,宋舒和水瀲主城附近的一個繁華小鎮落腳。

經過昨天的閒聊,宋舒和水瀲總算不再是兩個啞巴,偶爾也能說上一些話。

進入小鎮,在宋舒的一再勸說下,水瀲總算願意進一家小飯館吃飯。

宋舒飄在水瀲身邊給水瀲點菜,又從商城兌換了這個時代的貨幣偷偷放在水瀲的口袋裡。

水瀲太瘦了,多吃點。

水瀲臉都憋得通紅,他回頭看宋舒,宋舒眨眼,無聲做口型:“怎麼了?”

水瀲抿著唇,耳朵都紅透。

十分鐘後上菜,飯館員工推開包廂的那一刻,宋舒察覺水瀲身體好像僵硬一瞬,片刻又恢複自然。

宋舒循著水瀲的視線過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因為和艾利斯眉眼相似,所以宋舒認出來這是青綃。

青綃看不見宋舒,卻也認出來水瀲,

心情複雜地開口:“你還敢回來。”

水瀲沒搭理他,隻是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