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青綃愣住。
宋舒說完,深藏功與名瀟灑轉身離開,深沉地想——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都讓他看見了。這下好了,他隻能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真是的,下次可不許這麼不小心了。
為了老婆,他真是深明大義。
宋舒深沉搖頭,但裝了沒一會兒又開始自娛自樂地傻笑。
嘿嘿嘿,他真是愛麗絲的好老公!
555背過身敲木魚,不願再看宋舒這傻子。
………
被留在原地的青綃從呆愣的狀態中脫離,有些不可思議。
宋舒沒看見?
怎麼可能?宋舒怎麼可能沒看見呢?那樣的角度,他幾乎是愚蠢地快把魔法陣貼宋舒臉上了。
青綃肯定,宋舒的目光掃過了他藏起來的手。
但宋舒什麼都沒說,隻是提醒他這裡很危險,不要隨便亂走。
青綃抿抿唇,心臟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戳了戳,有些難言的悸動和沉重。
是沒看見?還是,假裝看不見?
………
青綃失魂落魄地回到住所,看見水瀲在收拾東西。
青綃恍惚意識到,距離他們約定好的離開的日期不遠了。
水瀲聽見腳步聲也回頭。
他們住的地方類似小洋房。空間和內裡配置雖然比不上小洋房,但居住的十幾年裡,水瀲和青綃一點一點把這裡變得溫馨,房前的小花圃也種滿花。
青綃站在門口,背後就是朝陽的向日葵。
秋天溫度低,向日葵已經開得沒有夏天那麼好,葉子和花瓣都沒精神地耷拉。
背光的青綃也如同那向日葵,懨懨地耷拉著腦袋。
水瀲匆忙擦了擦手,有些緊張地迎上去:“怎麼了,在外麵受欺負了嗎?”
他們剛搬來這裡的時候,青綃就因為長相沒少被人欺負,都是水瀲擋在他身前,替他出頭。
“哥哥……”青綃抿唇,眼圈有些紅。
他想和哥哥分享今天的這些事,可他想到水瀲在書房門口對他欲言又止的隱瞞,又想到水瀲對於宋舒過激的態度……
青綃看過去,水瀲的神情仍是一如既往地擔憂他,滿眼都是對他的關心,可他不知怎的有些生氣,還有些微妙的嫉妒。
水瀲為什麼不告訴他呢?那麼親密的行為,是有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的嗎?
而且宋舒會不會沒有他們說得那麼壞,會不會也是有苦衷的呢?
青綃越想越覺得鬱悶,他覺得他不被信任。
麵前的弟弟表情變來變去。水瀲愈發擔憂,他害怕青綃在外麵受欺負不告訴他。
“青綃,你怎麼了?”
青綃搖頭,表情有些苦哈哈地不情不願:“沒什麼,隻是昨晚沒睡好,剛剛在外麵還摔了一跤。”
他舉起擦傷的手掌,水瀲頓時緊張得把他拉過來坐下,從醫藥箱裡翻找出消毒的酒精,小心地替他擦拭。
水瀲語氣責怪:“怎麼這麼不小心?”
青綃嘴一扁,那點因水瀲欺瞞而起的莫名其妙的火氣越來越大,他沒好氣地說:“摔跤又不是我想的!”
水瀲有些愧疚,“抱歉,青綃。我對你發誓。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能結束,很快我們就能自由了。”
然後呢?
要把父親殺死嗎?
前幾天你不是還從父親房間裡出來嗎?為什麼你可以坦然地說出這些話呢?
青綃盯著水瀲,最終還是沒問出口。因為水瀲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他,他身為被保護者,沒有資格說這麼任性的話。
處理完傷口,青綃精神懨懨地回了房間。
水瀲欲言又止地看著青綃的背影,心裡的擔憂始終壓不下。
青綃這是怎麼了?
………
兩兄弟之間的彎彎繞繞宋舒不得而知,他現在數著日子,明天就是他給王子們上課的日子。
宋舒美滋滋挑選明天穿的衣服,好美美地去見愛麗絲。
他已經一周沒見過愛麗絲了,四舍五入就是七個秋天,七年!
七年都足夠彆人七年之癢了,而他還在被愛麗絲討厭。
宋舒:“………”
紮心了。
宋舒緩了一會兒坐下,手上拎著的衣服都不香了。
與此同時,王城宮殿內設魔法學院聚集了一群穿著學院製服的學生。
宋舒雖然是王子的老師,但王子都有好幾個伴讀,這些伴讀的出身也是貴族,零零散散加起來,宋舒總共要教十幾個人。
現在聚集在這裡的是提前來打掃的幾個伴讀。
“你們聽說了嗎?公爵的管家一直在主城找人呐。”
“聽說了聽說了,陣仗還挺大,連城內的義務教育魔法學院都挨個查了。”
一開始說話的那人停下,操控著的魔法掃帚也跟著停下,他看了一眼,隨意丟了一張符紙,掃帚又繼續打掃。
他有些興奮地一頭紮進八卦裡:“而且是在找一個叫愛麗絲的孩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幾個同行的學生瞬間相互看看,重複他的話:“愛麗絲(艾利斯)?”
“對,愛麗絲!”
有人小心翼翼:“艾、利、斯、……王子?”
在場四人瞬間噤若寒蟬,齊齊看向他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艾利斯。
要說幾個王子裡誰性情最冷漠,大概就是艾利斯王子。
艾利斯也和他們一樣穿著製服,但同樣的製度穿著,在艾利斯身上卻有彆樣的高級感。
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體型勁瘦緊實,黑白配色的西服收腰,白金色掛鏈斜斜墜著,裁剪得當的黑褲襯出頎長身姿。
艾利斯似乎沒聽到他們八卦的對話,隻是從書架上取走一本書就離開,從頭至尾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這讓八卦的幾個伴讀大大鬆一口氣。
……
走出學院,夕陽已經接近地平線。
艾利斯有些煩躁地看向手心當中那本書。
真煩,拿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