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2 / 2)

她壞不起來 與金 10005 字 3個月前

她要證明女主的通靈天賦是胡說八道,要把如此異類的女主趕出她的世界——趕出有她的世界,也就是要女主去死。

然而這是一個有冤鬼的世界,因女主的庇佑,虞、扶兩家人才一直平安順遂。

原身將女主青梅竹馬逼瘋、外婆逼死,已經觸及女主底線,女主一旦不管她了,她這種易招邪祟的體質瞬間為她招來無數厲鬼。

原身在極度驚懼中跳樓自殺。

主線任務難度在於,這具身體的主人格會走‘惡毒反派’的劇情刷女主扶瑤的仇恨值,楚纖隻是個出現時間有限的副人格,卻需要刷女主的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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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係統為楚纖挑了個很好的節點,正是副人格誕生的時候。

在虞驚棠對著空白畫紙崩潰絕望時,她的手忽而執起畫筆,繪出她難以企及的畫中世界。

她的目光隨著這隻熟悉又陌生的腕緩緩動著,她幾乎愛上這種落筆流暢優雅的姿態——這是現在的她能畫出來的嗎?

虞驚棠癡癡盯著自己的手,是她,她認得出自己的手。

這隻手無視她內心的貧瘠、乾涸與破碎,將她拽入另一個充斥血腥暴力、黑暗卻絕美的童話裡。

可闖進來的扶瑤卻說,她的畫是‘鬼畫’,是不該存在這個世界的邪物,還說剛剛上她身的人是惡鬼,專吃她的靈魂、掠奪她的身體。

鬼?誰是鬼?

虞驚棠看著這張從小到大萬千寵愛、仿佛時時生活在聚光燈下的臉——十分醜陋、惡心,令她吃下去的小份水果都要吐出來。

扶瑤才是鬼,是能奪走她繪畫天賦的貪鬼。

你已經有了這麼多人的喜愛疼寵,為什麼連張小小的畫紙都不能留給我?這點自由對你來說無足輕重,但是我的全部。

待虞母抱著扶瑤走後,畫室中安靜得落針可聞,微風也不肯擦過窗沿吹進來,怕驚擾角落裡正逐漸成型的惡鬼。

她應該去死。淡色的薄唇輕輕勾起,這種滿嘴鬼啊鬼的人,就應該去死。

死水一潭的眸動容地望著這隻曾繪出

絕美畫作的手,眸底激起種種狂熱,仿佛在渴了許久的旅人麵前遞上一杯清涼的水。

她虔誠合上眼,微微顫抖著在手背落下一吻。

——若是正常人發現自己的雙手不受自己意念的控製,恐怕第一想法不會是狂喜,至少會驚懼,會懷疑這一切是否真實的排斥。

然而對於已經半年沒畫出滿意之作的虞驚棠來說,與上帝賜下的救贖有什麼區彆?她得到了拯救。

失控的情緒讓楚纖‘竊取’到這具身體的操控權,她不太熟練地動了下手腳,慢慢撿起調色盤和畫筆。

虞家做珠寶起家,扶家從政,兩家友誼是從老一輩就開始有了的,到今天也算相互扶持。

虞家住的彆墅區私.密性很好,鄰居有藝人明星也有富豪,在直播界小有名氣的扶瑤隔三差五就跑來這裡玩。

她說是玩,實則是捉小鬼還是看氣運不好說,畢竟這地方也算臥虎藏龍。

畫室在一樓朝南,跟前院花圃靠得很近,窗戶一開就能聞到清風送來的花香。

虞驚棠的房間在畫室隔壁,若不是家人不準,她必定會直接睡在畫室,或搬個沙發床住在畫室。

她不喜歡彆人進她的畫室,那會讓她覺得冒犯,繼而渾身不適,做出偏激的事來。

她倒不會像小時候那樣一句話不同人講,隻是整個人陰鬱又寡言,說話帶刺,一言不合要搬出去住……

虞家人裡三層外三層二十四小時安排人就是防她有不測,怎麼可能同意她走?

久而久之,大家對她就有點膽戰心驚,生怕一個語氣重了把人刺激到了,後悔莫及。

越是如此,虞驚棠越敏感極了,往往旁人一句無心之失都令她整夜整夜睡不著覺,情緒上頭能在床頭放把刀,不知要捅自己還是彆人。

楚纖一邊收拾畫室一邊整合劇情,整理完畢也不在畫室久留,直接回房洗漱,準備睡個午覺。

主係統:‘睡午覺?’

楚纖:‘嗯,這具身體有點累了。’

主係統:‘這樣。’

路過床榻發現枕邊放著的水果刀,楚纖頓了頓,順手拿到遠處木桌的水果盤下壓著。

原身不肯接受心理治療,不然就要鬨,虞家也不想讓外界知道家裡長女是個精神病,也就隨她了。

進了浴室,褪下衣物,看著鏡中蒼白孱弱的身體,楚纖有種怪異的感覺——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具身體不是她的,她該以旁觀者的角度避開眼神的冒犯。

但在主係統的幫忙下,她又能使用這具身體,隻是身體的使用者不止她一個。

‘你在看哪裡?’

一道咬牙切齒的女聲驀地在楚纖腦海響起。

楚纖回過神。

‘我不管你畫得多麼好看,’主人格陰柔嗓音裡含著身體被奪的怨毒,‘洗澡必須把主動權讓給我。’

楚纖想了想,覺得這訴求(?)正當合理,便照做。

於是下一秒,羞憤不已的虞

驚棠立即就能操控身體,她沒反應過來,眸光燃火與鏡中人對視。

“!?”

直到薄薄麵皮似水中暈開的水粉般綻開點點淺紅,她瞳孔睜大,難以置信地倒退兩步。

“你……”真的還給我了?

她身體裡的鬼,這麼好說話?

鬼操控她的身體時,她能以第三人的視角觀察到‘自己’的動向。

她看見‘自己’熟練地把畫筆放在該放的地方,沒亂動畫室的任何一處,她略略滿意。

現在,這隻鬼又很聽話地把身體還給她,讓虞驚棠有種能隨意支配它的感覺。

鏡子裡這張臉伴隨虞驚棠長大,她最不該陌生,可兩頰散不去的熱度又提醒她此刻有一個看不見的東西在凝視著她的身體。

虞驚棠常年待在屋內,每日睡前起床都得吃調配好的安眠藥或止痛藥,明明是個皮下流著溫熱血液的人類,卻像避光生活的吸血鬼。

眼眶下的青灰、纖細到不正常的四肢、凸出的肋骨……虞驚棠有正常的審美,知道這具身體絕不能算到好看的範疇。

她挑剔又嫌惡地移開目光,如發布命令一樣說:“你閉上眼睛,你不準亂看。”

‘好哦。’

鬼的回答十分溫和,虞驚棠得寸進尺:“你隻能跟我對話,不能讓彆人知道你的存在,否則我就劃傷自己。”

用自己威脅彆人的手段她爐火純青,虞家人總會被她威脅到。

說完虞驚棠又後悔了,‘劃傷’作為籌碼是否太少?她若說‘殺死’也許更有效?

‘嗯,我知道。’

鬼的聲音輕輕在她耳邊響起,是與她完全相同的音色:‘我是你的。’

情緒緊繃到極致的虞驚棠漸漸放鬆下來,恢複往日的平瀾無波。

鬼又問:‘我可以為自己取個名字嗎?你私底下可以這麼叫我。’

“不行。”虞驚棠呼吸一滯,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聲音有些急迫,“你就是虞驚棠。”

楚纖沒有強求:‘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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