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孟秋陽是不可能不問的。
楚纖無言。
她目前處在不太想揭穿主角的狀態,因為目標做得過火了。
將人就地處理、丟進海中?這是多麼隨意又自負的殺.人方式。
墜下來的碎發遮住了小啞巴的眼,掌心裡攥著的手腕也多了幾分僵硬與不自然。
孟秋陽不想在她傷沒好時失控,卻又不想輕易放過她們定下的‘約定’。
“你不會再有機會見她。”
似是一道要刻進肺腑的咒語,呢喃著在耳邊響起。
不需要一秒炸開的威力,也不用累贅的提前準備,呼吸一般自然著滲入身體。
——怎樣理解這句話?
是防止楚纖見扶螢,還是一了百了讓扶螢消失?
孟秋陽眼中閃爍著叫人心悸的認真,她如此輕蔑吐露出這句違反社會規則的話,是性格使然,也依托於她與生俱來的滔天權勢。
簡而言之,她當真有這個資本。
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
一個不能說話的人和懶得說話的人待在一間房裡,很難不造成現在沉默的狀況。
然而這沉默是孟秋陽想要的。
將小啞巴不斷顫動的睫羽當做回應,孟秋陽嘴角微扯,鬆開那截手腕,恢複往日懶散的語調,催她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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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窸窣了一陣,那張便簽紙遞了過來,上麵用不太好看的字跡寫著一句問話:【你要結婚嗎?】
省略了陸垣,或許是手的原因不能多寫,也或許重點不在跟誰結——而在是不是要結。
孟秋陽嗤笑了聲:“那棟房子你不是收下了嗎?”
楚纖怔怔地蜷縮了下手指。
那棟郊區彆墅更像熱搜事件的補償,跟結婚有什麼關係……?
還是說補償另算,這棟房子是熱搜事件的其他延續?
突然,某個點隨之撬開,楚纖皺眉看向容貌昳麗的女人,眼神中多了點孟秋陽讀不懂的東西。
因為沒動過卡裡的錢,她忘記了那一百萬。
嚴格來說,熱搜事件是一場交易,房子與一個月的親近,更像是提前體驗開放性婚姻的婚後生活。
孟秋陽從來沒想過不結婚,她猶豫的無非是楚纖有沒有資格當她金屋藏嬌的情人。
很顯然,通過熱搜那件事,楚纖的守口如瓶以及忠誠滿足了孟秋陽的需求。
係統:‘臥槽……’它目瞪口呆。還能這麼玩的??它以為孟秋陽頂多玩到結婚前跟宿主結束關係,沒想到——?!
人類這麼難搞嗎!!
……幸好它不用做任務。
當你以為一篇博文與工作明碼標價就能被人買下時,殊不知今後人生也被算計好了價格,甚至在不知不覺間就簽了同意書。
“李霞沒告訴你?”
看見小啞巴越躲越遠的身體,孟秋陽也坐了起來。她抬手就要去翻手機,卻在中途被那隻纏了繃帶的手擋住。
這人輕顫著唇瓣,無意識地、徒勞地做了幾個口型,應當是連通成了話。
孟秋陽煩躁道:“我不會讀唇語。”
【我想自己問她。】
這幾個字用力不均,筆頭或輕或重,有兩處大到磨破紙張。
孟秋陽將手機遞了過去。她知道楚纖雙手不便,且為了躲避她,扶螢特地沒給楚纖用手機。
不過——
在這種時候,她也不想直麵小啞巴那一連串會夾雜著情緒的問話,交給李霞最好。
隻要這雙眼睛對著她不是充滿絕望與憤恨,讓跟了她多年的人當個炮灰也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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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姐一開始以為是孟秋陽與她對話,戰戰兢兢道了歉,後來得知是小啞巴——她又見孟秋陽不像遷怒的樣子,那顆心又放下去了。
一樁本該如此、不是烏龍的事件而已,能有多大問題?隻要秋陽沒有意見,那這件事就沒辦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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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纖跟著孟秋陽回到那棟彆墅,阿姨還是那個阿姨,像她從未離去過那樣熱情開朗。
係統反應很直接:‘yue!’
彆墅夠大,裝得下最好的醫療設備,也裝得下精心準備的營養師,更裝得下一切用金錢堆砌起來的養護手段。
孟秋陽沒有工作就來這裡,僅限於親親抱抱——她總會用那雙勾人又美麗的眼眸望著她,彎腰在乾淨的繃帶上落下一吻。
似是不帶情.欲,又該是比情.欲更重的某些渴望。
“快些好起來。”
原來那涼薄唇瓣裡也能說出如此真摯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