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她壞不起來 與金 7864 字 6個月前

當藥上完,小啞巴去拿熱毛巾輕輕擦拭她的臉時。

孟秋陽餘光掃見了什麼,猛地拽住那截腕。

袖子往下一拽,尚未愈合的疤暴露在陽光裡。

她眼神驚變。

小啞巴淡定地拉好袖子,用手語比了一段話,再寫到手寫板上:【撿瓷片傷到的,你彆誤解。】之後可以調出視頻讓目標學習,嗯,又多了一個知識點,完美。

係統:‘6!’

孟秋陽不信,想扯她另一段袖子,被楚纖攔下後還想扒她衣服。

係統:‘……’我怎麼感覺目標不是為了看傷才碰宿主衣服的呢?

楚纖乾脆完完整整抱住人,手輕輕在她後背拍著。

孟秋陽緊繃著的身體在小啞巴溫暖舒適的

懷抱中慢慢放鬆,她一字一句:這麼弱的身體不準再有傷口。

小啞巴隨意點頭。

總覺得這會的溫順像是敷衍,孟秋陽又道:“有病就去治。”

小啞巴搖頭,表示沒病。

孟秋陽:“有病沒病找個醫生看看就知道,我認識……”

驟然收緊的手臂隔斷了後麵的姓名,孟秋陽好笑:“沒說要走,讓人上門也可以。”

小啞巴裝死。

一個沒耐心,一個不配合,看醫生的事不了了之。

-

房間地毯拿下去讓阿姨洗了,小啞巴也順勢開了房門扶著孟秋陽去另一個房間。

中途像模像樣讓她閉了眼,用了根白帶子遮住她眼睛。

新房間比原先還大些,門口有一個監控,跟臨時安上去的一樣。

書桌散著沒來得及收拾的畫稿,有些潦草,有些勉強可以看出雛形,有些就堆了不同顏色畫塊。

小書架上的書各類都有,擺放很不齊整,看起來主人常翻。

——這就是小啞巴住的地方。

“不想呆床上,去看你的畫。”孟秋陽懶懶指揮著。

看畫?這真是個陌生又有趣的要求。

楚纖不置可否。

“彆清理,就這樣。”

孟秋陽攔住她收拾的動作,嗤笑:“怕我看啊?”

小啞巴抿了下唇,從書架拿出兩本書壓在空白畫紙上,眼珠轉了一圈,沒發現不該留的。

快到飯點,她先下樓準備。

-

半小時後。

楚纖一進來就看見清理乾淨的桌麵,上邊隻攤開一個日記本。

孟秋陽坐在椅子裡,表情不太好。

楚纖神色如常端著食盤走過去,剛放下東西,手被抓住。

“我再問一遍,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隔著鬆軟毛衣,仿佛能摸到裡頭凹凸不平的疤。

巴掌大的小本子隻用了五頁,末尾留了日期,正是近五天。然而這五頁中隻有簡短又險些刺破紙張的四個字:

【她不愛我】

這是孟秋陽第一次在小啞巴筆下看見‘愛’字,她以為小啞巴永遠不會這樣表述,儘管一直這樣做。

‘她’毫無疑問指的是孟秋陽。若再添幾筆嬌嗔似的長短句,這將是一篇纏綿勾人的情書,偏偏隻有四個字,每天隻有四個字——像日記本主人一天再充實再豐富,都隻在乎這四個字。

大片大片空白宛若一封無字天書,用血紅筆墨一字字寫儘‘求不得’,旁人看不見,那是藏在一人心臟深處的煉獄。

楚纖抬手去搶這本日記,被孟秋陽先一步拿開,撲了個空。

沒什麼要問的了,這就是答案。

聯想到那幅陰暗致鬱的畫作,孟秋陽心平氣和念她名字:“楚纖,你需要心理醫生。”

無論是楚纖設法搶婚,還是用藥令她喪失反抗能力,孟秋陽都不覺得‘有病’。在她看來,這才是真正的、最原始的愛,想占有、想瘋狂,沒有理智存在。

前提是小啞巴活著。

肉眼可見,她在極度偏執中消瘦。為孟秋陽做佳肴,自己卻能餓到暈倒。

腕上的傷極有可能是她無意識甚至是消解心中不甘造成,孟秋陽不知道在病情嚴重之後是否會發生更可怕的事。

——這句話刺痛了眼前人。沉靜黑眸曾被光切割成碎片,扭曲地映著一人模樣,又以強硬的速度恢複。

她奪過桌上的筆,很用力很用力地在一張畫紙上寫:【我說過,我沒病!】

小啞巴似是惱羞成怒的姿態、諱疾忌醫的態度,以及不管不顧這幅未完成的畫,在孟秋陽看來都是要及時就醫的信號。

那道掩在衣袖中的疤像一擊重錘狠狠震醒了孟秋陽,也震得心臟發悶,裹得她快要透不過氣。

這種憋悶感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實在罕見,她幾乎不能容忍一秒:“你怕我走?我想走早走了,你以為樓下那幾個保鏢有用?!”

小啞巴丟下筆,倒退兩步。這些話可能都是逼她去看心理醫生的借口。

孟秋陽語氣好了點:“你生病了,楚纖,必須去看醫生,關在這好不了……我在救你。”或許是‘隨時能走’的話中含義嚇到了小啞巴,所以小啞巴才會露出受傷又無助的表情?

楚纖搖頭,一直在搖頭,門被重重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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