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背對金籠的妖狐倒是紆尊降貴側身瞥了小魂魄一眼。
那魂魄可憐得很,剛抽出的鎖魂鏈又被靠近的鶴袍女子硬塞回去,帶出陣陣急促輕喘。
拚命證明自己不是故人、為此不惜搭上魂命的行徑在這兩位麵前就是以卵擊石,她是與不是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下一秒,有人說:
“你是誰,不由你自己決定。”
逼近的眼中墨色沉沉,皇後幽幽道:“從前,你的一切由我賦予,今後亦無法逃脫。”
鎖魂鏈宛若附和般抖出‘嘩嘩’聲響,扯到靈魂深處,痛得整個魂魄如煮沸的水咕嚕咕嚕往外翻花。
似是篤定往後不會有多少和平時光,她乾脆就此剝奪自身苦痛的權利,於今日實踐如何在刀刀錐心的苦海中掙紮。
除去幾聲忽略不計的喘息,不斷扭曲變形的魂魄不再發出其他聲音。
這實在算不上有趣的畫麵令妖狐嘴角下撇。
那堆魂魄都凝聚不成人形了,哪怕熱愛酷刑的陸嬋在這也懶得多玩一會。
說到陸嬋,妖狐想起她宅子養的那個小女奴似乎有些本事,能造出醫死人的丹丸?
說不定比道人更適合煉藥人呢。
妖狐又想起麵具宮女彙報說小女奴有幾分像自己……她來了興趣。
隻見紅影一晃,方才還猖獗到恨不得占有整間地下宮殿的紅綢子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妖狐用的妖術,從頭到尾沒發出丁點聲響,可鶴袍女子不動聲色望過去的眼神精準掌握時機,既抓住那片紅影散去的最後一秒,也令妖狐無從覺察。
神君往前一步,皇後看也不看她:“我不會讓她回這具軀殼。”
‘她回不去了。’
神君凝視著無數條躁動不堪的鎖魂鏈,語氣淡漠:‘你沒給她後路。’
鎖魂鏈,顧名思義專門捉魂、固魂。
一兩條就足以困死一個死人魂魄,這麼多條——楚纖的魂已經不能再找新身體了,甚至不能離皇後太遠,否則鎖魂鏈一斷後果不堪設想。
神君說的自然是眾所皆知的事實,作為操作者,皇後比十二位倒下的巫族大能還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她輕笑兩聲,竟像是誠心發問:“那真遺憾,無所不能的神君也沒有辦法麼?”
神君不欲與她兜圈子,隻說:‘以你血肉,可以為她塑身。’
“——哦?”鶴袍女子拉長語調。
魂魄鎖在她精心製造的地下宮殿可正如她所願呢?她何必挖自己血肉去助了彆人好事?難不成她看起來比清心寡欲的神君還慈悲?
神君不言。
正在此時,虛影半透明的手拉上了皇後寬袖。
似是被上麵凸起的刺繡硌得難受,虛影曾下意識縮回好不容易聚成的手指,又在皇後的注視下慢慢伸出,堅定又可憐。
“我……能幫你們,殺她。”
-
一個時辰後。
係統:&ls;臥槽臥槽臥槽!!&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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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屏的感歎號險些戳得楚纖神魂再次移位。
她暫且放下係統,去看床榻上雙眼纏著白布的鶴袍女子。
有神君做法,摘下眼睛如同取下發簪般隨意自然,不見血腥,又在法術催動下極快幻化成人身,將虛弱的魂魄慢慢送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神君抱著懷中不曾放下的道人離開,屋內殘存淡淡桃花香。
白布下的眼眶平坦,不見眼珠突出,從此她就是個眼不能視物、需處處依仗下人的盲女了。
景儀宮縱有她的諸多親信,又有誰能真正替代那雙眼睛?
“阿月。”
鶴袍女子一抬手,床邊發怔的人便慌忙湊近,深深低下頭,沉默等待那隻手摸索著碰上來。
她的手往下,才摸到這人的發。
“你跪著?”鶴袍女子微微側臉,白布正對著她的方向。
“……”
“覺得虧欠我?”
“……”
“嗬。”
鶴袍女子不像個才失去雙眼的人,她不僅將眼前黑暗適應得極好,還從容掌握著話語權——倒像是挖彆人雙眼的那種人。
“你的確欠我,阿月。任務一完成,你必須回到我身邊。”她紅唇勾得漂亮,話也說得漂亮,“我眼一盲,多得是要騙我的不軌之徒,你可彆離開太久。”
她聲聲喚的‘阿月’,正是一個倔強靈魂寧死也不肯接受的身份。
可如今,擁有她一部分血肉的靈魂沒了倔強資格,叫什麼都得答應了。
“……是。”
這人抬起頭,露出一張與邊關月有七分相似、眉眼更清冷的臉。
光聽這話,誰能想到皇後隻要一動念頭——遠在千裡之外的楚纖就能痛不欲生呢?
神君走前交代楚纖須每月回皇後身邊一趟,與她待足十二個時辰,穩定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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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我已經上報了!這種情況簡直見所未見啊!按理說魂魄離體我也能跟著呀!’
楚纖:‘等待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