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他的人,前世怎麼不見他愛護關心,反而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不過,她也怕見趙澈,並不想下馬車麵對麵。
最後……
尊貴的齊王殿下坐在馬車夫旁邊,沒敢進馬車。
這樣的王爺,也沒誰了。
馬車終於啟動,絕塵而去。
宦官李德小心翼翼地請示:“太子爺,我們也該啟程去國子監了。”
“跟上。”
趙澈聲音陰惻沁寒。
李德縮了縮脖子,連忙吩咐馬車夫:“跟上齊王的馬車!”
……
齊王下了馬車,一直把周妍送到周家大門裡。
見周妍沒有請他進去坐坐的意思,齊王也不惱,搖著折扇悠哉站在門檻外,溫和地目送周妍進去。
周妍的母親錢夫人此時已經聞訊趕了過來,看到齊王後,她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還是客客氣氣地寒暄幾句,把齊王送上了馬車。
她可不敢像周妍這樣大大咧咧。
周妍跟在母親身後送客,突然覺得全身發冷,後背涼颼颼的,好像被什麼人盯上了,又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這感覺有點熟悉,反而嚇得她沒敢東張西望。
不遠處街拐角。
黑漆平頂的低調馬車裡。
趙澈修長的手指把車簾掀開條縫,麵無表情地看著周家門口的的周妍、齊王和錢夫人等。
寒沁沁的眸子,令一旁服侍的宦官李德打了個哆嗦。
李德扯了扯嘴角,擠出一絲笑容:“這周姑娘也不知是怎麼了,以前出宮是死乞白賴非要纏著殿下送她回家。殿下送了那麼一兩回,她高興得都像要飛起來了……如今齊王送她,倒沒覺著她有多高興……”
此話稍微緩和了車裡的徹骨寒意。
“去國子監。”
語氣依舊冰冷,少了幾分徹骨的寒。
“是!”
李德連忙擦擦額頭的細汗,趕緊吩咐馬車夫掉頭。
心裡默默嘀咕,今天的差事,尤其難當啊!
回到內宅,錢夫人連忙問道:“阿妍,你怎麼與齊王攪到了一起?”
不等周妍答話,她又著急地嘮叨不停。
“你可彆看太子和齊王都是皇子,這區彆可大了去了!”
“我們大梁朝講究立長立嫡。皇後沒有嫡子,太子登基名正言順。”
“你彆看皇後費力氣扶持齊王,那都是無用功!”
“現如今朝廷裡文臣強勢,武將勢微。那幫酸儒素來擁護太子,你可彆站錯了隊!”
周妍撇嘴:“阿娘說的哪裡話?哪個皇子繼承大統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我爹就是個小小的千戶,正五品的武官,除了是皇後親戚,哪點配得上皇子?”
“您彆再做那些不實際的夢了!”
錢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周妍的額頭。
“說什麼糊塗話?!”
“你娘我和皇後是一個祖父生的,她如今是母儀天下的皇後,高高在上;我呢,嫁了個五大三粗的武官,成日裡不著家,一年也見不上幾麵。日子過得緊巴不說,出去都沒人看一眼。”
錢夫人神色寂寥,眼尾的細紋愈發明顯。
多年瑣碎生活積壓的怨氣湧上心頭。
周妍一點都不同情母親,反而有些羨慕她。
老爹周平對阿娘錢夫人素來嗬護有加,家裡大小事務都交給她打理,也沒有納過妾。
這日子比表麵光鮮、實際上多年不曾得到皇帝寵愛的皇後可強多了。
在周妍看來,皇後更像是皇帝的臣子,兢兢業業地給皇帝打工,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和小心思。
前世周妍病倒後,母親曾進宮看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