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著自家種的蔬菜,綠油油的青菜看起來格外新鮮;烤的玉米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金黃色的玉米粒飽滿而香甜;還有一些醃製的肉類,雖然不多,但也算是難得的美味,雖然食物簡單,但卻充滿了家的味道。
吃飯的時候,張行覺得時機成熟,便把來意說出來,張行沒有具體的說這次進入深山的目的,隻是希望能請蠻老三做個引路人,將他帶進深山。
但張行的話剛說完,全家人的情緒頓時就變的低落了下來,蠻老三沒有直接回應張行,隻是低著頭抽著土煙。
倒是蠻老三的老婆,沒一會兒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聲音顫抖地說:
“不行啊,我不能讓阿木措再去深山了,他的那隻眼睛就是在深山瘴氣中被毒瞎的,那時候他差點就回不來了,我還記得那天,他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快不行了,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呼吸困難,我以為我就要失去他了。”
“我守在他床邊,日夜祈禱,好不容易他才慢慢好起來。我不能再經曆一次那樣的痛苦,這個家不能沒有他。”
似乎是被蠻老三老婆的哭聲所感染,蠻老三的女兒這時也緊緊地抱住爸爸的胳膊,眼中滿是恐懼和擔憂,帶著哭腔說道:
“爸爸,不要去,我怕,我不想你離開我。”
蠻老三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自己的家人,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可這位小兄弟是為了大事而來,關乎很多人的安全,李隊長當年救過我,我一直想找機會報答。這深山我熟悉,我若不去,他一人太危險,我心裡過不去。”
蠻老三的老婆哭著說:“可咱家離不開你啊,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
蠻老三輕輕拍了拍老婆的手:“我會小心的,這麼多年在山裡,我也有了些應對危險的法子,這次幫了小兄弟,以後咱們家也能過得更安穩。”
“再說了,不就是給小兄弟引個路嘛,等我把他帶進林子裡了,我就回來,孩兒他娘,沒什麼可擔心的。”
蠻老三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臉上湧現著一股堅定的臉色,蠻老三的老婆雖然還是有些不願意讓蠻老三進林子,但見蠻老三如此堅定,也沒有再繼續反對了。
這時候,一直沒開口的蠻老三的母親倒是開口了,聲音雖然沙啞卻透著堅定:
“兒啊,你去吧,咱們不能隻想著自家,該幫的忙得幫。”
有了蠻老三母親的允許,蠻老三的老婆也就間接性的允許了蠻老三,蠻老三的女兒猶豫了一下,鬆開了爸爸的胳膊:“爸爸,那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第二天清晨,陽光灑在雲嶺寨,蠻老三早已收拾好行裝,站在院子裡,他背著一個簡易的竹簍,裡麵裝著一些草藥、乾糧和自製的工具。那草藥是他精心采摘自深山之中,又經過悉心晾曬與炮製而成,其中有幾株能夠有效緩解疲勞、增強體力。
還有一些則可在受傷時起到止血消炎的作用;乾糧是寨子裡傳統的玉米餅,散發著淡淡的甜香,每一塊都厚實飽滿,經過特殊的烘焙手法,使其具備了良好的耐儲存性,足以支撐他們在山中的行程;自製的工具堪稱精巧實用,一把小巧卻極為鋒利的剝皮刀,刀刃閃爍著寒光,無論是處理獵物還是斬斷堅韌的藤蔓都不在話下,一段堅韌的繩索,由山中的藤條反複搓揉編織而成,拉力極強,足以承受一個成年人的重量。
還有一個簡易的捕獸夾,設計巧妙,靈敏度頗高,是捕獲小型獵物的得力助手。他的腰間彆著一把鋒利的柴刀,刀身寬厚,材質優良,曆經無數次的打磨後,鋒芒畢露,手柄選用了質地堅硬且防滑的木材,被蠻老三長期摩挲,已然變得十分光滑,握在手中,仿佛與手臂融為一體,極為順手。手中握著一根堅實的木棍,木棍取材於深山裡一棵筆直的老橡樹,經過粗略加工,粗細適中,一端被削尖,猶如一把銳利的長槍,能夠輕易地刺穿泥土、撥開荊棘,又可在遭遇野獸襲擊時作為防身武器。
張行走出屋子,看到蠻老三的模樣,心中滿是感動與敬佩,蠻老三的臉上帶著一種質樸而堅毅的神情,那隻完好的眼睛裡透著沉穩與決心,猶如一潭深邃的湖水,波瀾不驚卻蘊含著無儘的力量。
他的皮膚黝黑粗糙,那是長期在陽光下勞作與山林中風霜洗禮的痕跡,每一道皺紋都像是歲月鐫刻的故事,雖衣衫破舊,卻難掩其身上散發的一種不容小覷的氣場,仿佛他本就是這深山的一部分,與自然渾然一體,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野性與堅韌。
蠻老三看著張行說:“走吧,兄弟,咱們進山。”
張行和蠻老三從雲嶺寨西南方向開始進山。
剛踏出寨子,便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小路兩旁雜草叢生,草尖上還掛著清晨的露珠,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宛如一顆顆細碎的鑽石。
露珠順著草葉滑落,滴在地上,濺起微小的水花,滋潤著腳下的土地。周圍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木高大而挺拔,枝葉相互交錯,像是在頭頂撐起了一把巨大的綠傘,隻透下星星點點的光斑。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線,塵埃在光線中飛舞,如夢如幻。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似乎在為他們送行,可張行卻深知,這看似寧靜的景象背後,隱藏著無數的未知與危險。
走著走著,張行向蠻老三打聽進的第一座山的名字和山裡的具體情況。
蠻老三一邊邁著穩健的步伐,一邊緩緩說道:
“這山呐,叫翠屏山,從老遠瞅過去,就跟那翠綠的屏風似的,所以才叫這名兒。這山裡頭,野獸可多著呢!那野兔,賊機靈,在草叢裡竄來竄去的,毛兒跟周圍環境都快一個色兒了,不仔細瞅,根本瞧不見。”
“還有狐狸,那更是狡猾得很,老是在樹林子邊兒上晃悠,那雙眼睛滴溜溜轉,一有個啥動靜,哧溜一下就沒影兒了。野豬可不得了,個頭老大了,脾氣還暴躁得很,要是惹毛了它,衝過來可嚇人了。山裡頭有幾條小溪,那水啊,清清涼涼的,可乾淨了,是山上那些小動物們的活命水。溪水在石頭中間嘩嘩地流,撞到石頭上,濺起那水花,白白的,可好看了,聽著那聲音,就跟大自然奏樂似的。”
“不過這季節,蛇蟲也多,尤其是那些花花綠綠的毒蛇,毒性可猛了,得小心著點兒,彆踩了它們,也彆碰著周圍的草。那些毒蛇,有的纏在樹枝上,跟樹枝一個色兒,有的藏在草叢裡,就露個三角形的腦袋,吐著信子,就等著吃獵物呢。”
蠻老三停了一下,接著說:“大兄弟,我估摸你要找的人,八成是躲進深山裡的禁地了。”
張行好奇地問蠻老三:“三哥,你咋知道我這次進山是要找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