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豫終於記起這個公寓樓來，她所有住所中最小的一個。
她將車子停在公司樓下，一邊揉著耳垂緩解情緒，一邊繼續追憶著那個時候。
父親和養母長姐相繼死亡後，楊豫遠走他鄉，另起爐灶，借著人格魅力和出色的眼光瞄準了新產業，一麵用僅有的資金對其大力投資，另一麵悄然織起自己的人脈網。
細細在記憶中翻找一遍後，沒有任何一個記憶中的身影能對應的上。那時候確實每天都忙到很晚，但她不記得自己和誰……如此親密過。
楊豫心中警惕著，將這些虛構的情節視為厲鬼的陷阱。
她熄火下車，方才的一點霞紅還掛在耳垂上。但神情已經重新恢複成冷淡矜貴的模樣，波瀾不驚的，似乎沒有被昨晚的夢境所影響。
但走著走著，她堅定不移地腳步猶豫地駐足停頓，還是給李秘書發了條消息，“我在C市是不是有棟房子？”
公司發展穩定後，她隱約記得買下過一些零碎的房產以供平日出差使用……隻是不一定是記憶中那棟了。發展期間，公司數次有過資金周轉不開的時刻，關於房產的買賣交易也不少。
“是的老板。”
“……我當年住過的那個還在嗎？”
楊豫的問題在李秘書看來十分奇怪，何況當時她還沒入職，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想了半天才慢悠悠地答道，“不在了，您好像送客戶了。您問這個做什麼？”
她也說不清是怎麼了，心底有些煩躁，隻好冷著臉，步履生風地走進公司。
“就是問問，沒事。”
——
股東裡那些三瓜兩棗根本不是楊豫的對手，她死期將至，沒耐心和這些家夥打太極磨時間，下手毫無顧忌，短短時間就逼地他們不得不放棄公司決策權，差點退出公司。
或許是經過這一遭，這些家夥終於意識到她和那些家族企業不一樣，在這裡，楊豫才是真正的搖錢樹。他
們死死捏著最後一點股份不妨，被她逼到絕境也不肯鬆口，默契地蟄伏起來，就等著楊豫力挽狂瀾，好分一杯羹。
楊豫當然有這個能力，但她可不會讓這些惡心人的家夥坐享其成。完全收回決策權的第二天，她就轉手把公司和核心科技賣給業界二把手。
這下可讓那些人都傻了眼，有什麼陰謀詭計，謀劃算盤都統統落了空。
「為什麼要這麼做？」0031也很不解。
“什麼？”翻看文件的楊豫動作一頓，皺著眉訓斥，“想清楚要問哪件事再說話。”
「您為什麼要把公司賣了，不心疼嗎？」0031乖乖坐好，大聲說出自己的疑問，在它的資料中，原本的楊豫正是因為心血被糟蹋後怨氣太大，才甘願化作厲鬼的，現在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算是做點慈善。俞清是個不錯的商人，有了這些，她能帶這個行業走更遠。”重要的事，俞清也是私人企業家，不是那些家族蛀蟲。她在這個行業裡緊隨楊豫的腳步，學的有模有樣。
她掀起眼皮淡淡看向車窗外，表情毫無波瀾，“就算不賣，沒了我掌舵這公司照樣要衰敗。我時間又不多了，來不及培養繼承人。
“與其讓它走向未知的結局，不如讓我推他們一把，也算有始有終。”
聽起來好像那種童話故事裡的守財龍，自己的東西寧願毀了埋在山裡也不給彆人，占有欲極強。0031心裡偷偷嘀咕，又有些不服氣，覺得楊豫是不信任它的能力，「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們，答應過你會實現願望，說不定你根本不會死呢？」
“那就到時候再說。“她慢條斯理地解了兩粒扣子，精致的鎖骨在襯衫和鬆垮的領帶下若影若現，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冷淡又性感的魅力讓人無法移開目光，“從頭再來也不是什麼難事，現在可比我當年輕鬆多了。”
楊豫回避了0031的問題，沒有提及信任的事。
汽車從高速公路駛入人煙稀少的郊區，兩邊的高樓大廈逐漸替換成修建得當的園藝，隻是自主人死後，園丁也紛紛離職，這裡就顯得有些疏於打理。
楊豫目光掃過這些變得千奇百怪，但仍能看出之前規整的灌木叢，忍不住露出挑剔的眼神，嘴裡嫌棄地發出嘖聲。
李秘書透過後視鏡打量楊豫的眼神，注意到她麵色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