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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噠——緊閉的房門又被打開,溫熱的光線透過門縫吹了進來,楊豫側身走了進來,步履緩慢,腳尖悄無聲息,在謝晉遠的注視下謹慎地走著。
這家旅館是一位獨居老人的財產,沒有子女後代,原本占地七八個房間的雙層房子被她改造成了旅店經營,以此維係生計,而她就住在一樓最靠近門口的位置。
旅店多是如此,由沒有工作能力的獨居人士從他們的家改造而來。在這個交通危險的時代,任何一次親人的出行都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麵。
旅館還算溫馨,特意挑選了暖色的裝飾和光亮的燈籠,店主甚至送了些熱茶和餅乾上來,就擺在桌上,正被謝晉遠一塊塊喂給那個寵物,用鋒利的牙齒咬得粉碎。
——隻有一個問題,這兒隻有一張床。
楊豫掃過整個房間,下頜線崩得緊緊的。
好在雇傭兵不在乎睡眠條件,在城鎮中一個良好的睡眠休息不是必需品。
拿了一張毯子,她在地上打了個地鋪就直接躺下。動作之快,讓還在斟字酌句的謝晉遠都來不及反應。
謝晉遠愣了愣,原本因尷尬而漫上腦袋的霧氣散了些,他抿著唇摸上懷中的花豚,不知何時勾起唇角。
淺淡的笑意在溫和的夜裡被藏入被褥,靠著柔軟的枕頭和微量的燈光,謝晉遠睡了一個好覺。
楊豫一夜無眠。
次日清晨,劇烈且暴躁的敲門聲響起時,她第一個睜開眼睛起來,從二樓翻到門口開門,入目的是兩個滿身鮮血的血人。
其中一個胳膊受傷,大量流淌而出的鮮血浸染到背負他的人身上,勉強用紮帶止住血,卻無法避免越來越虛弱的氣息。
背負的人因生命流逝而顯得有些暴躁,焦急又無助地問,“楊豫隊長是在這兒嗎?快救人!”
“怎麼了。”
其餘人也被這種敲門聲驚醒,紛紛趕下來,作為醫療團隊收編的人造人首次發揮了自己的作用,從昨日采購的材料中快速找出止血和止痛凝膠包裹著傷口。
強忍著手臂的劇痛,鄒岷拉住俯身查看情況的楊豫,竭儘全力說著話,“城外……城外有怪物。”
楊豫神色凝重地隔著紙張沾取一些覆在咬痕處的毒液,微微發黃的綠色毒液顯然是一種植物毒素,這是異變末期才會出現的動植物高度融合,現在怎麼會出現?
“幾個?”
“不知道……沒敢回頭看。醫生說這毒治不了,鄒老板就讓我把他送你們這兒來。”同伴說著,“有好多,堆在城門那邊,守衛快擋不住了!”
她下意識看向謝晉遠,注意到他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後,安心下來。
“立刻收拾東西,我們出城看看。”
她轉向照顧傷患的人造人們,“你們待在這。”
她頓了頓,還是沒像吩咐隊員一樣吩咐他們,隻是把手搭在謝晉遠身上,叮囑了句,“注意安全,情況不對就走,不用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