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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械被捏在手中,生物槍械古怪的構造讓它上膛處微微湧動,發熱的槍管捏在手心,不停鼓脹收縮,讓謝晉遠想起他那些試驗品,脆弱的,易催化的,稍有用力就會自毀而亡。
他深吸一口氣,迫使緊張的情緒放鬆下來,手心不再緊緊攥著槍管,而是虛虛托掛在上麵,瞄準遠處正聚集行走的氣球態怪物們。
屏氣凝神之際,一隻手從背後繞來,熟練地壓下他因不安胡亂湧動地藤蔓,越過層層防禦握住了他的手,將槍口往下微微調整。
“太高了,彆瞄準心臟。”怕驚擾到那些怪物,楊豫說話時聲音壓得很低,呼吸噴灑在耳垂上,癢意讓謝晉遠不自在地眨下眼,重新瞄準,隨後,射出。
嘭!吐出的子彈精準地擠進氣球狀怪物層層疊疊的肥肉之間,穿透了他的肺部,內部的高壓瞬間釋放,隨著怪物的尖叫聲滋滋漏氣,怪物跌跌撞撞地跑了幾步,倒在地上不動了。
他剛鬆了一口氣,一隻手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讓起身,她的影子湊上來蓋住他,完全將他遮擋在身下,槍械上膛,硝煙的氣息從她身上傳過來,他繃緊身子不敢動彈。
楊豫比了個噓聲的手勢,手中的槍械接連擊發,穿過遮擋物落到了氣球怪物身後的影子身上。
那個難以被注意到的影子扭曲顫動,從地麵站起來逃離,卻在楊豫精準的連射下潰不成軍,被射成了篩子。
一切都平息下來,楊豫全然沒意識到姿勢的問題,神態輕鬆地站起來,順手拉了謝晉遠一把,“感覺怎麼樣?”
“還可以。”
“這種怪物心臟藏的太深,槍打不進去。你準頭可以,多來幾次就能知道他們的區彆。”
她傳輸起經驗,謝晉遠安靜聽著,時不時問個幾句,一前一後回了臨時營地。
異變越來越頻繁,幾乎每一天都能聽見命樹和河流枯竭的消息,渴望爭奪資源的怪物也增添了荒野的危險。
理智上人們越早離開越好,但實際上遠離北方的混亂後,路上遇見的同行人就少上不少,逃難的北方人停留在中間,躲避荒野中的災難,在這些城市難以生存前都沒有繼續向南的意思。
雖是如此,楊豫一路上還是吸納了不少人,她秉持著能幫就幫的原則,對所有想和他們同行的人持開放態度,還和王良吵了不少架,昨天才吵了一次。
回去的路上撞見王良,這位麵相和善的忠厚男子此時臉都黑了,一語不發地瞪著楊豫,不用言語就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態度。
他們最後吵沒吵起來,謝晉遠是不知道的,楊豫將他帶回他的實驗小帳篷,並囑咐旅隊出發的時間和下次的外出。
安置好人的楊豫一回頭,撞上臭臉王良,手裡捧著一本帳本。
“你知道你究竟在乾什麼嗎?他們兜比臉還要乾淨。”
北方的落難者大多沒時間收拾財務,在荒野中被怪物圍困時毫無還手之力。楊豫這些天救的人都無法負擔雇傭他們的正常價格,一路將他們送到下個城市都是大發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