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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晉遠捂著左腹的傷口,臉色蒼白,一瘸一拐地避開雇傭小隊,坐到陰暗的小角落去,拿出一瓶藥劑療傷。
傷口不深,謝晉遠熟練地拿出針線消毒,縫合包紮好傷口敷上藥劑。他的藥劑一向是療效最好的,這點傷口,他的藥劑幾分鐘就能給他修複好。
但這不代表他能靠著這個假裝自己是不死之身……他扯了下嘴角,開起自己玩笑來。
今天跟著楊豫打獵的時候大意,要不是楊豫撈他一把,他這會已經被那頭沙漠蠕蟲攔腰截斷。
其實謝晉遠還挺怕疼的,此刻他就蜷縮在角落,捂著快速愈合的傷口嘶嘶歎氣,冰藍色的眼睛像是冰湖一樣清澈,能直接地看見瞳紋,此刻正反射出遠處雇傭兵的篝火。
他們繞著這團火盤坐燒烤,新加入這個團的人們也三三兩兩繚繞著他們坐,拿著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樹枝挑釁雇傭兵,然後兩下掀翻。眾人笑的開心,就連人造人也看著他們偷笑。
他吹了口氣,溫度驟降的沙漠像在冰川一樣讓他吹出白霧來,就著這下舒緩,他緩緩坐起來,掀開按壓傷口的手——傷口已經恢複如初。
不過疼痛還沒消散,比起物理性疼痛,這一會更像是幻痛,他乾脆就坐在原地等痛覺過去,眼中火光悅動,像是羨慕,又像是欣慰地勾起嘴角。
“真好……”
“吃嗎?”
沾滿佐料,被烤的滋滋流油的烤肉被一隻銅色的手遞過來,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楊豫從謝晉遠上方跳下,歪頭看他,“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
頭發掉到臉上,有些許癢意。謝晉遠竟也不覺得意外,他抿住嘴藏住笑意,反過來問她,“你不也在這兒?”
“我當然是過來找你的。”楊豫視線掃過謝晉遠裸露的肌膚,在他光潔細膩的腹肌上停留半刻,狐疑地打量著。
“……”謝晉遠也不說話,拉了下衣襟,破破爛爛的衣服仍然露出大片春色,他就那麼抬頭看她,滿眼含笑。
楊豫後知後覺不妥,被他看的有點害羞,一把將手中的烤肉塞他懷裡,“快吃吧,一會涼了。”
轉念一想,他們什麼關係,看一眼怎麼了?她撇著謝晉遠,見他還和小動物一樣小口啄食,便盤膝坐下來,一點一點蹭到他身邊。
耳垂還紅著,卻已經擺出一副隊長的樣子,想把剛剛的事接過去,“你剛剛……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謝晉遠又撕下一條肉,冰藍色的眼裡倒映出她彆扭的樣子。
楊豫不信,“我都看見了,你剛剛治好了對不對。”
“好吧,那就是有。”
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而是想關心他的楊豫噎住了。
這家夥……她就不該來!她氣呼呼的想著,幾乎轉身就想走了。但腦海中還是不停放映著今天謝晉遠受傷時,驚慌失措的樣子。
這輩子和上輩子不同,上輩子他出生入死,人看著講究,殺起來比他們還瘋。但這輩子……謝晉遠還是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
楊豫有點愧疚,小心翼翼地靠著他,哼哼唧唧半天才問道,“是不是很疼?”
“還好。”
楊豫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謊,這家夥撒謊的時候好認的很,眼睛會像碎冰一樣忽閃個不停。
但她沒有揭穿,隻是安靜地靠在謝晉遠身邊,因常年握槍留下老繭的手卷起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