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豫抿住嘴唇,一種滑膩的觸感突兀地出現在右手,她不得已去用另一隻手按住顫抖的它。
“太血腥了,個人喜好。”她輕描淡寫地解釋。
血滴溶於水中,蘊藏在血液中的力量迅速擴散開來,使得水源發出淡淡微光,而後很快被懷表吸收。
從水中再撈出時,懷表背麵的陣法就可以動用。將懷表置於楊豫身上,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回轉。
緊急狀況接解除,他終於鬆了一口氣,認真叮囑道,“審判長,治療期間不能移動。以您傷勢的嚴重程度,還需要在這裡休息一晚。”
“嗯,我知道。”
也是,審判長接受過的治療比他治療次數都多,他多慮了。
楊豫單手撐在地麵,艱難地坐起來,“我自己在這裡可以,你先回教廷吧。時局動蕩,你離開太久會被懷疑。”
“我給教皇留了信,不會有事。”謝晉遠搖搖頭,“您無法行動,我今晚在這裡陪您。”
“你真不走?”
審判長蹙眉的時候很嚇人。令人心悸的氣場泄露出來,直麵她的人就像是被扼住脖頸的小動物一樣無法呼吸,這是她壓製教廷多年養成的氣場。
又一次看見對方身軀僵硬,躲避她的視線,審判長聲音一噎,緊跟著轉為虛弱的柔和語氣繼續說著,“教皇的信任很難得,不要用在這種地方。”
謝晉遠怔愣地看向她,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關心他。金色的眸子在黑暗處也依然耀眼,笑意在眼底泛起時,比最昂貴的寶石還要奪目,“嗯。”
但他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很快收起笑意。隻是坐在楊豫身邊,用收集的樹枝點了一團火取暖。
石坑通風,像是一個甬道的開頭,另一側是望不見儘頭的道路,也因此略顯寒冷,火焰點起時,楊豫確實感到身體好受一些。
看著謝晉遠忙忙碌碌的背影,審判長本不該多言,但或許是因為他和她當初的境地很像,她繼續說道,“現在把握時機,回去能做不少事。”
“您認為我該做什麼呢?”
謝晉遠忽然抬頭,直直地看向她。
“回教廷重複一遍您做過的事情,然後贏得接替教皇成為新教皇嗎?”
他眼神中有種莫名的冰冷意味,像是裝滿大雪的氣象球,光是拿在手裡就通體發寒。
楊豫正是這個意思,但看著他的視線,她怎麼也說不出認同的話。隻好意有所指道:“你並非是唯一的神目者,而教皇已經老了。”
“我明白您的關心。您擔心我會被放棄,乃至失去性命,是嗎?”
“審判長……”謝晉遠緩慢,而平靜的看著她,“其實我想過很多次,神目者理應統領教廷,但領導者不該是我這樣的人。”
風從側麵倒灌而入,吹的火光微動,清淺的呼吸聲被掩蓋在呼吸之下,她握緊身上的懷表,深吸一口氣,“謝司典……慎言。”
謝晉遠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他低低地歎息,伸手按住試圖站起來的楊豫,將她溫柔地放回牆壁和地麵的夾角,“您知道我要說什麼,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比起神選者,您更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