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逃跑的這三天三夜裡,就沒吃過一頓飽飯。
好想吃……
不,不能吃!那是煉金術士做的飯!誰知道裡麵加了什麼!
黑貓努力撇開眼睛。
可是好香,好餓……
腦海中繁雜的欲望吵得她心煩,乾脆眼不見心不煩,小黑貓從床底鑽出,一下子鑽回了剛才的被窩中,用同樣柔軟溫暖的被褥遮擋住對食物的渴望。
——
臥室內的動靜逐漸消弭。
謝晉遠抬頭看了眼時間,將放在沙發上盤坐的腿放下,揉捏著舒緩發麻的小腿。對於一米八的身材來說,他家這點沙發大小實在是不夠用。
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隙,光從其中灑落進來,照亮了床鋪上睡得正香的黑貓和空空蕩蕩的食碗。
他環視一周,沒看到什麼嘔吐物的痕跡,頓時鬆了口氣,“吃完了……看來這次合你口味,太好了。”
小黑貓清淺的呼嚕聲,在毛茸茸的被褥一上一下起伏著,謝晉遠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避開拱成一小團的黑貓,想將它身旁那團棄之不用的毯子拿起來。
——黑貓翻了個身,依舊是蜷縮的姿態,但恰好將謝晉遠想要拿走的毯子遮住。
他嘗試拽了拽,黑貓感受到一點動靜,原本均勻輕微的呼嚕聲忽然停滯。
他頓時石化住動作,一動也不敢動。
小黑貓咂咂嘴,一隻爪子愜意地伸出來,蜷縮扒拉,爪子恰好勾住了毯子。
謝晉遠隻能無奈地放棄,“這麼大一張床都給你用了,怎麼還要霸占兩張毯子。”
擔心驚醒黑貓,讓剛應激過的小家夥又收到驚嚇,謝晉遠隻能暫且放棄,到廚房重新做了一頓貓飯放在門口。
修長寬大的煉金術士默默合上臥室門,將一室寂靜還給小貓,自己則抱著外套坐在沙發上,憋屈地蜷縮著著。
夜已深,一人一貓都沉沉睡去。
——
“你好,請問業主在家嗎?”
門外輕輕敲了兩下門,隨後是對方高聲呼喊的詢問。
謝晉遠剛從沙發上坐起,脖頸處傳來的痛感就讓他忍不住痛呼一聲,肌肉緊繃一夜過後渾身酸痛,他捂著脖子,不知道多少次後悔為什麼要睡在沙發上。
或許買張氣墊床會更舒適點?無論怎麼說,這已經是自打他帶回小黑貓的第七天睡在沙發上了。
為了避免驚擾到受過傷害的流浪貓,他連進都不敢進自己房間,隻在對方狀態穩定後悄悄開了一條門縫。
好奇心十足的小貓在多日的獨處下確認連安全感,有時候夜間會悄悄探出腦袋,巡視這片陌生的客廳,從小心翼翼地繞著沙發打轉,到夜間直勾勾地站在沙發扶手旁,注視這個奇怪又陌生的人類,耗費了也就不到三天的時間。
她看起來適應良好,沒留下什麼陰影,謝晉遠也就安下的一顆懸掛的心,每晚被鬨醒時都乖乖裝睡,任由小黑貓試探地咬住他的手指,用嘶吼的吼叫威脅一個不會動彈的手指頭。
謝晉遠以為那是在和他玩鬨,殊不知每晚楊豫站在沙發上居高嶺下地俯視這個人類時,心裡想的都是如何實施自己的偷襲計劃。
小黑貓會掃掃尾巴,囂張地將尾巴放在他口鼻處,等到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又受驚似的猛烈彈開,許久後緩緩重新靠近。
要如何才能威脅到一個煉金術士?初來乍到的警惕黑貓質疑一切靠近她的活物,情不自禁地在每個看到對方的瞬間都細細思索這個問題,正如她在腦海中演練過成千上百遍對獵巫隊複仇的計劃一樣。
但時間長了,楊豫注視煉金術士安寧祥和的睡顏時,也忍不住會思考起彆的東西。
煉金術士纖細而濃密的睫毛會在她的攪動下微微顫抖,一副快要醒來的模樣,每到這時候,楊豫就會一溜煙地跑開,防備著對方醒來後突然的報複,遠遠確定他沒醒來後,才重新跳上沙發。
而白天的時候,楊豫躲在房間裡假寐,每次醒來的時候都會看見一碗細心備置好的貓飯,雷打不動地放在房門口。
施展變形術過久,已經不太轉得動的小貓腦袋歪了一下,惡從心邊起,直接一爪子拍在了煉金術士的臉上,猖狂地踩踩捏捏,吵醒對方後又巴登巴登跑回房間觀察。
可煉金術士明明醒了,呼吸都不再綿長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