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四邊靠牆的地方,擺著不少畫架,有些上邊已經放了畫作,有些還是空的。
金達爾將手中的畫框交給管家,帶著陳非朝著那群人走了過去。
那些人也注意到了他們兩個,紛紛轉過身來露出笑容。
“嗨,金達爾,你又拿著你的科波拉來混日子了!”
“嗬嗬,亨利,這次可不僅僅是科波拉了。給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我老板陳非,大收藏家,他這次帶過來的東西絕對會讓你們大吃一驚!”
雙方一一介紹過後,眾人都眼鼓鼓的盯著陳非,想看看他這次能拿出來什麼像樣的寶貝。
陳非輕輕將箱子打開,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瓷瓶拿了出來。
除去包裹物,瓷瓶露出了真容。
“哇……”
看著眼前這個足有半米高的巨大瓶子,眾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驚呼。
“這是元經哇?”
人群裡傳出一個不太標準的華語發音。
陳非點點頭,
“元青花纏枝牡丹雲肩紋帶蓋梅瓶,通高48.6cm,高42.6cm,腹徑24cm……估價,3000萬美元!”
“它可真漂亮,簡直讓人難以相信,幾百年前他們就能做出這麼巨大而且精美的瓷器……”
陳非雙手持瓶展示了一圈,然後找了一個臨時擺放在客廳的獨立展台,將梅瓶放了進去。
眾人圍著展台議論了一會兒,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因為又有新的客人進來了。
“這是克裡斯克裡斯特,這個小圈子的二號人物,他不止一次明確反對跟我們合作,帕克也拿他沒辦法……”
陳非轉頭朝著那個方向看去,進來的是一個身材敦實的壯年白人男子,臉上的肉也很敦實,但絕對不能說是橫肉。
此刻,他正一臉得意的和周圍眾人炫耀他帶過來的藏品,
“詹姆斯弗雷澤先生設計的野牛鎳幣、海軍十字勳章都享譽世界,但我認為那並不全是他的功勞,因為鎳幣和勳章本身就代表著,無論是誰,隻要能設計出它們,都會變得人儘皆知。”
“弗雷澤先生真正能夠堪稱偉大,主要還是他在曆史人物造像方麵取得的巨大成就……我這件就是他技法成熟期的作品……”
“哇……”
眾人再次發出驚歎,看向克裡斯特的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羨慕和嫉妒。
相比起陳非剛剛帶過來的那件元青花,這件人物造像在價錢上肯定要遜色不少。
可是,即便能夠擁有那件梅瓶,能夠帶給他們的,也僅僅隻是金錢能夠帶來的快感,卻永遠也帶不來那種根植在血脈裡的驕傲和榮耀。
詹姆斯弗雷澤是他們自己人!
“金達爾,你又來展示你那個什麼狗屁超寫實主義了?我告訴你,那就是些垃圾!真的,我絕不是針對你,但凡你隨便換一個流派的作品,我都會毫不猶疑的支持你……”
“克裡斯特先生,我想,一種藝術形式既然能夠存在,那麼必然代表著有很多喜歡它的人,當然,肯定也少不了你這樣不喜歡的……”
克裡斯特擺了擺手,徑直走到陳非麵前,伸出自己的右手,
“克裡斯克裡斯特,一個倔強的德州紅脖子。陳,很高興認識你。”
陳非笑著和他握了握手,這個人的氣場很強,一進來全場的氣氛都被他掌控住了,他需要小心應付。
“這件就是你帶來的藏品?它很漂亮,很珍貴,但也很費錢,說實話,我買不起這玩意。”
圍觀的人群裡響起一陣善意的笑聲。
“不過陳先生,我有一個建議,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
“金達爾應該告訴過你,我們今天的聚會,實際上是一場針對下個月大聚會的預演。”
“在大聚會上能夠拿出來的藏品,每一件都代表著我們這個小圈子的實力和榮譽。”
“你知道的,我們喜歡它們,收藏它們,絕不僅僅隻是因為它們值很多很多錢,而是因為,它們還代表著我們的曆史,血脈以及榮譽。”
“你這件,它也有擁有這些,但那不是我們米國人的。”
“藝術沒有國界,但收藏家有。所以我希望你能換一件,換一件來自西方的藏品,不管是什麼,我一定會支持它出現在下個月的大聚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