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非的心頭跳出一個名詞,隨後他將瓷瓶小心的拿到燈下,開始仔細打量。
器壁上有幾處不太明顯的輪旋紋,如果不是帶著答案去尋找,很容易就會被忽略過去。
釉層看起來不是很厚,但極為均勻。
底部也施了滿釉,圈足上還刻了一個“公”字,字跡很醜,就好像是哪個頑童隨手刻畫的一樣。
這是上林湖窯口的“公”字款青瓷淨瓶,標準的秘色器!
越窯秘色瓷在各種古籍上多有記載,但真正得到確認,還是在1987年法門寺地宮的考古發掘之後。
法門寺地宮出土的那批青瓷紀年明確,且有碑文一一對應,於是就被當成了判定秘色瓷器的“標準器”。
一些之前出土的越窯青瓷被重新判定為越窯秘色瓷,也因此而身價倍增!
因為,秘色瓷是僅供帝王使用的頂級器物!
“越上秘色器,錢氏有國日,供奉之物,不得臣下用……故雲秘色。”
陳非心中默念,麵上不動聲色的將瓷瓶放到一邊,轉身又拿起了另一件瓷瓶。
這是一件紫金釉梅瓶,通體醬色,因此又稱醬釉。
相比起剛才那件秘色瓷的驚豔,這件梅瓶就顯得古樸了很多,至少從顏色上看是這樣。
結合器型,陳非基本可以斷定,這是宋元時期的醬釉梅瓶。
看了看瓶底,沒有款識,那就隻能憑眼力了。
“開時光彩驚奇異,銅色如朱白如玉。”
仔細看完這件瓷瓶,陳非略感遺憾的輕輕搖頭。
雖然這件醬釉梅瓶也很珍貴,但肯定不是當時最火的當陽峪窯燒製的,這應該是耀州窯的出品。
宋耀州窯醬釉梅瓶!
將紙箱和木箱內的瓷器一一看完,陳非又挑出了一件青花瓷盤,準備用珠光寶氣決進行最後的確認。
聚氣屏息,微涼的感覺再次出現,陳非凝神朝著越窯秘色瓷淨瓶看去。
隻見一圈明亮的綠光之外,包裹著一圈明黃色的光芒,明黃之外,則是一層更加耀眼的正紫色!
果然不愧是越窯秘色瓷,這光色比昨天看到的那幅賈斯培瓊斯的油畫都濃鬱了許多。
緊接著是醬釉梅瓶,同樣也是三色光圈,但每一種光色都比秘色釉淡薄不少。
最內層綠光是生靈,代表著製作者的水準和投入程度。中間是信靈,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理解為物件或者製作者的名氣。
最外圍是時靈,時間越久則光色越濃……
看來這件醬釉梅瓶隻是一般匠人的作品,年代上也要比秘色瓷更近一些。
這個結果跟陳非自己的鑒定完全符合。
至於第三件青花瓷盤,則是什麼光芒都沒有出現。
陳非眨了眨眼,這是打眼了,還是功法忽然失靈了?
再次功聚雙目,視線中,醬釉梅瓶依然光色閃爍,陳非不敢耽擱,飛快的又看了瓷盤一眼。
好吧,看來是打眼了。
他一邊心頭悻悻,一邊將目光看向地下箱子裡的其他瓷器。
很快,他就發現了珠光寶氣決的一個弊端。
一次好像隻能鑒定一件物品,當視線內出現多件物品的時候,除非像是昨天首飾盒的那種嵌套模式,否則根本就沒反應!
“也是,如果每次都是目光一掃一大片,那也實在是太逆天了!不,現在已經很逆天了,不能貪心不足還想著逆天plus……”
正準備將剩下那些瓷器也拿出來一件件驗證,忽然,一股疲累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緊接著陳非就感覺頭痛欲裂,再也沒辦法集中精神。
他忍不住低叫一聲,差點將手裡的瓷碗扔到地上!
“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頭忽然有點疼……算了,剩下這些就不看了,說說這三件的價格吧。”
這片刻功夫,他已經有了判斷,這應該是他目前使用功法的極限了,大概……不超過一分鐘的時間?
30秒,還是50秒?他瞬間就聯想到了一個詞語,臉色也不由變得古怪起來。
“哦,彈代伊搖親瓷10萬,宋伊奧州瓷5萬,親親蛙瓷5萬!”
“唐代越窯青瓷10萬,宋耀州瓷5萬,清青花瓷5萬?”
陳非忍不住確認了一下,因為那件秘色瓷的報價有些低了,尤其是在對方已經鑒定出結果的情況下。
“對!就是這麼說的,華語的發音實在是太難了!”
莉莉做了個鬼臉,伸手一指那兩件瓷瓶,
“這兩件是我爺爺朋友的藏品,他是一位旅行家,上世紀八十年代去過華國,這兩件瓷器都是他從華國國營的文物商店裡買來的,肯定都是真的!”
“剩下這一件親蛙瓷,是你們學校一位教授從華國帶回來的。他去參加一項研究工作,這是對方送他的珍貴禮物,也是真的!”
陳非心底馬上就有了一個猜測,對方確實是鑒定出了那是件越窯青瓷沒錯,但他沒有確定那是“公”字款秘色瓷!
市麵上越窯青瓷不少,但秘色瓷就很少見了。
因為你不能隨便拿著一件精品越窯青瓷就說是秘色瓷,那是要提供證據的。
特征什麼的並不能服眾,因為很多越窯青瓷都有。
你敢空口白牙的說你這件青瓷就是帝王墓出土的嗎?
可“公”字款就可以,因為目前出土的“公”字款越窯青瓷,都是秘色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