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討厭的家夥(2 / 2)

鑒寶靈瞳 維果 10740 字 11個月前

接待室裡還坐著一個人,他也認識,是油畫鑒定部門的裡傑鮑爾,年紀不大,但鑒定水平很高,跟他的關係還算不錯。

心思微動,陳非腳步一頓,轉身走進了接待室。

迎著裡傑鮑爾看過來的目光,陳非雙手一攤,無聲的問了一句。

“沒事,過來坐吧。”

“你以後也有可能會遇到這種情況,總會有一些客戶不接受我們的鑒定結果,剛才那兩個就是其中表現比較惡劣的……”

看著仍是一臉好奇的陳非,裡傑鮑爾搖頭失笑,抬手將麵前的一張照片推了過來。

這是一張油畫的照片,拍攝的相當專業,堪稱纖毫畢現。

畫的視角是從一處丘陵上向遠方的一座山峰眺望。

天空是灰藍和灰綠交織的色塊,灰藍色的大山就好像是一隻胸(乳),山脈下麵的房屋、田地、樹木根本無法辨認清楚,隻剩下支撐事物本質的形與色。

陳非隱隱覺得這幅畫好像有些熟悉,仔細的想了一下,才試探著問道:“保羅塞尚的《聖維克多山》?”

“沒錯,他們拿來鑒定的就是這幅畫。”

“這幅畫有問題嗎?”

“當然!陳,你知道這幅《聖維克多山》的真跡在哪裡嗎?在瑞士蘇黎世市立博物館!”

“有些人真的是很天真,他們以為他們不知道,彆人就應該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來的勇氣,居然敢來挑戰我們!”

陳非笑了笑,保羅塞尚被西方畫家稱為“現代藝術之父”,即便是這樣,普通人也沒多少關注他的。

可一幅《玩紙牌者》拍出2.74億美元,卻讓他名聲大噪,終於做到了“雅俗共賞”,哪怕是啥都看不懂也隻敢附和著說好。

於是什麼樣的牛鬼蛇神就都跳出來了。

“不說這些了,陳,你今天過來是有活了嗎?”

“嗯,一對夫婦在旅遊區買了一顆祖母綠寶石,花了兩萬多美元,我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來的勇氣……或許是姓梁的那個女人給他們的?”

“什麼?”

陳非擺擺手,這個梗隻是他說順嘴了,即便解釋對方多半也還是聽不懂,或許哪一天她一首歌能賣出八千萬,說不定就懂了?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陳非起身告辭。

已經好幾天都沒去導師的實驗室了,雖然導師並沒有什麼要求,但總還是要時不時的露一下臉的。

“陳,馬上就要出發去考古了,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陳非有點心虛的撓了撓頭,“還好吧,那邊氣候和這邊差不太多,也沒太多好準備的。”

謝克搖搖頭,轉身從抽屜裡拿出厚厚的一摞文檔,

“這是奧西拉河古印地安人遺址的資料,你好好研究研究,應該會有所收獲。”

陳非接過資料,跟謝克打了個招呼,老老實實的跑圖書館去了。

有關印第安遺址這塊,他還真的沒有太多研究,到時候如果看到卻因為不認識而錯過了,那可就真的要鬨笑話了。

第二天。

陳非準備接著到圖書館去啃資料,還沒出門電話忽然響了,拿起來一看,居然是任天行任老爺子!

“我這裡有個酒會,也算是圈裡人的一個小聚會,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啊?”

兩人寒暄幾句,任老爺子直接發出了邀請。

“您老發出的邀請,必須要有啊!什麼時間?在哪裡?”

“時間有些倉促,就今晚八點,你可以稍微早點過來,地點在……”

晚七點半,卡爾弗城,蒙卡北卡莊園。

任天行拉著陳非的手,給他介紹自己的老夥計,

“你見過的,艾爾弗雷德錢德勒,南加大建築學教授,對歐洲黑暗光明時期的曆史很有研究,尤其擅長古代兵器盔甲方麵的鑒定。”

錢德勒笑著點了點任天行,“在你們這些專業人士麵前,我更願意拿我的建築學理論來和你們進行探討,這樣會顯得我不是那麼的愚蠢。”

“陳,很遺憾,那天居然錯過了那麼神奇的一把古劍,還好你慧眼識珠,讓我有了再次見到它的機會,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錢德勒教授,您實在是太謙虛了。”

寒暄了兩句,任天行接著給陳非介紹,“這是肯揚布朗……這是克裡斯蒂安霍華德……都是我的老夥計。這幾位是他們的弟子……”

一群人聚在一起聊了幾句就各自散去,任天行陪著陳非朝著大廳走去,

“今天這個酒會是以我們公司的名義舉辦的,晚點還會有一些古董出售……找機會多認識幾個人,哪怕你將來要回國,這也都是些優質資源。”

陳非笑著連連道謝,類似的酒會他也參加過一些,要說能達到多好的效果不可能,因為他的年齡地位在那兒擺著,但確實是能起到一種敲門磚的作用。

最起碼他以後聯係某些人的時候,不至於一開始就會被強硬的拒絕。

客人陸陸續續到來,任天行作為主人之一,自然是沒那麼多的時間陪著陳非,陳非也樂得自在,一個人端了杯酒站在大廳的角落,默默的打量著進出的客人們。

“嗨,陳!”

一個白人青年走了過來,陳非覺得有點眼熟,卻想不起對方的名字。

“哦,抱歉……”

“大衛布朗,錢德勒教授是我的導師。或許在任先生眼裡,我們都是不配擁有姓名的,所以他剛才都沒有介紹。哈哈,開個玩笑,不要介意。”

陳非敏銳的察覺到這家夥似乎有點來者不善,笑著舉了舉酒杯算是回應。

“陳,我聽教授說過,你買的那把古劍表麵沒有絲毫的鏽蝕對嗎?那麼你是怎麼確定它就是3000多年前的古劍呢?”

“紋飾代表不了什麼,隨便找件東西都可以刻畫上去,我說的沒錯吧?”

陳非眉頭一挑,他有點明白這家夥的來意了,為他的導師打抱不平,或者乾脆就是不服氣,直接來找他麻煩的。

“那把古劍確實保養的很好,但因為紋飾的存在,還是能提取出一些鏽蝕物的。通過對這些鏽蝕產物的分析,能大概的判斷出青銅劍的曆史……”

“你知道那不可靠對嗎?在鏽蝕物上作假實在是太容易了,尤其是從縫隙裡提取的。更何況當時你也沒有專業設備……”

“布朗,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布朗的嘴角挑起一絲邪笑,湊近陳非小聲說道:“聽著夥計,這是我們的地盤,你們想在這裡討生活,就要懂得尊重這裡的主人!”

“嗬嗬,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k,居然敢說比我們還更熟悉我們的青銅器,我真不知道你是自大還是愚蠢……法克,你乾什麼?”

布朗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凶神惡煞般的盯著陳非,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把他暴打一頓。

“對於一些沒有教養的熊孩子,我從來都沒有慣著的習慣!錢德勒教授的修養我從不懷疑,但如果他教出的學生都是你這種貨色……布朗,需要我告訴這裡的所有人你剛才對我的稱呼嗎?”

“法克!”布朗憤怒的低吼一聲,扭頭就走。

“站住!道歉!”

“你做夢!該死的粗魯的野蠻人!”

看著大步遠去的大衛布朗,陳非緊繃著的臉色慢慢的緩和下來,這樣的敗類哪裡都有,因為他們而懲罰自己的心情,他可不會乾這種蠢事。

隻是……可惜了一杯好酒,這酒他喝起來好像還挺順口的。

重新拿了杯酒,陳非走出大廳,在花園裡隨意的逛了起來。

即便再能自我寬解,剛才的事情還是讓他有些鬱悶。

“保羅塞尚的《聖維克多山》?不錯的作品,不過我可不認為你說的那個家夥會真的擁有這樣的作品。夥計,收藏是有門檻的,一個這裡隻比黑猩猩大了那麼一點點的泥腿子黑人,你們覺得他配嗎?”

不遠處,一圈綠植圍成的空間裡忽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陳非腳步一頓,怎麼哪裡都能遇到這個討厭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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