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川縣某個偏僻的巷子口,周慶氣急敗壞的啐了口唾沫。
“媽的,根本沒人,難不成是胡介那個狗東西忽悠老子?”周慶薅了薅頭發,“你們確定找仔細了?”
跟在他身邊的梁振咬牙,“將軍,我們就差沒把整條巷子翻了個遍,彆說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說著撓撓頭,“胡介那雜碎還在咱們手上,肯定不敢騙人,說不好是殿下弄出來的動靜太大,讓那人察覺到了危險提前跑了。”
周慶有些失望,“媽的,抓不住這家夥,就沒法對峙曹家,就算是告到禦前,怕也拿曹家沒辦法。”
氣氛有些沉默,周慶提著刀沿著巷子轉了一圈,確定沒什麼線索後,隻能齜了齜牙。
“回吧,聽聽殿下怎麼說。”
幾人歸刀入鞘,剛想回蕭夜所在的臨時住所複命,卻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穿著灰色坎肩,麵容黝黑的漢子躲在不遠處,探頭探腦朝眾人張望。
“什麼人?”
周慶冷喝道,身邊的梁振已經竄出,一把抓住男人的脖領扯了過來。
“你小子是什麼人,鬼鬼祟祟的想乾什麼?”周慶冷聲問道。
男人慌忙跪在地上,神色惶恐,“幾位大人,小人名叫虎子,是涇川縣外村的住戶,在城裡務工來著……”
虎子?周慶神色微閃,似乎聽殿下說過,昨晚收留他過夜的老婦人有個兒子也叫虎子,不會是這家夥吧。
“你在這乾什麼?”
虎子憨實的臉上閃過一絲精光,“幾位可是京都城來的老爺?來這裡是不是要抓人?”
“嗯?”周慶皺皺眉,“你還知道些什麼?”
“之前在衙門口就瞧見你們,還看到你們去抓那幾個冒領賑災銀的渾蛋,俺便覺得你們是京城來的老爺……”虎子急忙說道。
“其實俺早就看那些人不對勁了,涇川縣周圍俺每天都要轉好幾遍,根本見不到幾個難民,可總有十幾二十個外鄉人拿著成百張的路引憑證領取賑災銀。”
“俺就覺得其中肯定有問題。”
長相憨實的虎子卻眼神精明,“就在昨天,俺偷偷跟著一個冒領賑災銀的男人,想看看這幫家夥玩的什麼花招,結果怎麼著,俺看到一個蒙麵戴鬥笠的男人。”
“大白天既沒刮風也沒下雨,戴什麼鬥笠,還蒙著麵,指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之後俺便一直盯著那人,想找到他犯罪的證據,然後報給縣衙的老爺……”
周慶眼睛一亮,“你一直在這盯著?”
“嗯呢。”
“那你知道那人去哪了嗎?”
虎子齜開大白牙,“知道,正要帶你們去!”
……
竟然會是戶部侍郎。
蕭夜坐在台階上,神色晦暗如深。
出乎預料,但也在意料之中。
作為大胤糧倉的戶部,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賑災的每個細節和步驟,而身為戶部二把手的譚獻,更是清楚其中的門道。
竟然爛在戶部了。
“要不要小爺先審一審,看能招多少?”李莽捏著拳頭問道。
“沒用的。”蕭夜搖搖頭,“雖然隻是一介書童,但畢竟主子是三品的侍郎,無論是見識還是膽略定然不是一縣典史能夠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