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月亮灑下皎白的光暈,如同浣紗一樣蓋在小丫頭身上。
蕭夜扭頭看了眼背上已經睡過去的小丫頭,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的笑。
自從她出生到現在,可能從沒有哪天像今天一樣開心吧。
原本,她應該每天都這麼開心的……
王誌陽等人就候在幾步之外,看到小丫頭睡著急忙湊過來。
“殿下,現在回教行司嗎?”
蕭夜看了眼四周,發現不知覺間竟然走到朝陽水榭附近,想了想說道,“回朝陽水榭休息吧。”
王誌陽自然沒意見,他現在雙腿都打著擺子,心裡隻想著能休息一會,彆說水榭莊園,就算是睡大街上他都沒意見。
朝陽水榭依舊燃燒著燈火,雖然比蕭夜在的時候冷清了不少,但下人和護院都在,蕭夜進去後引來一陣騷動,等知道是殿下回來後,又很快平息了下來。
蕭夜將小丫頭放到床上睡好,蓋上被子,關好房門走了出來。
王誌陽從旁邊湊上來,揉著發麻的大腿一臉幽怨地望著蕭夜,“殿下,若不是知道這丫頭的身份,我真懷疑是不是您早些年留下的風流債,跟親閨女一樣……不,比親閨女還要親。”
蕭夜順勢躺在藤椅上,眼眸微微眯起。
親嗎?或許吧,他也不知道,隻是有時候覺得旻丫頭跟自己很像,一個人困在教行司出不來,一個困在陌生的世界回不去。
從某個角度來講,都失去了自由。
“彆廢話了,早點收拾一下休息吧,明早上會所開業,應該不會太清閒。”蕭夜說道。
王誌陽嗯了聲,對守在不遠處的侍從吩咐了幾句,轉身鑽進了不遠處的屋子。
朝陽水榭很大,空置的房間很多,十幾個護衛侍從而已,隨便哪都能塞下。
蕭夜躺在藤椅上,也不知道是因為小丫頭,還是因為明天會所就要開業的事,竟然沒有一點睡意,在藤椅上躺了一會,索性起身在水榭中溜達起來,走著走著,不知覺間就到了朝陽閣跟前。
朝陽閣上很亮,下人每隔幾天便會換下上麵的燈盞,以保證每晚都有燈火。
這就是大戶人家的姿態,不管浪不浪費,用就完事。
蕭夜兜著手,晃晃悠悠上了朝陽閣,一直來到頂樓找了塊綿軟的軟榻坐下,一手托腮,一手攬腹,眯著眼睛打量著外麵的夜景。
從他所在的位置,能看到外麵燈火通明的朱雀大街。大胤沒有宵禁的習慣,並不限製百姓的夜生活,縱然現在已經過了戌時,依舊有不少人在外麵遊蕩,喝著小酒,唱著小調,三五好友對作詩詞,好不自在。
無來由的,他想起了前世的大唐,那同樣是一個昌盛繁榮的時代,和大胤何其相似。
隻是大唐終究隻能從書本影視中窺見一斑,但大胤,自己卻能親自參與,並見證。
“倒也不錯……”蕭夜拍拍屁股站起來,他沒有文人雅士那股子酸儒勁兒,也不想一個人坐在這跟個神經病一樣感慨,發騷這種事也要看場合,若是沒一兩個看客,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醞釀的情調。
對,回去睡覺。
心裡想著,蕭夜轉身就想下樓,然而就在這時,他無意中瞥見頂樓角落的屏風後麵,一道黑影一閃而逝。
蕭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