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啦!”白宿的指節透出一抹蒼白,終於功夫不負苦心人,輪椅滑過了磚縫。
他沒理會蕭恪,徑直滑到奶茶店窗口。
奶茶店門口排起長隊,白宿並不急著說話,靜靜等在一旁。
等旁邊最後兩人拿到奶茶後,他才舉起奶茶杯對著小哥微笑道:“是不是忘記加波波脆了呀。”
路人好奇看著他。
他為了波波脆努力伸長手,倔強又笨拙的模樣像個不知饑飽的饞嘴小朋友,冒著傻氣太惹人心軟啦。
兩個小姑娘忍不住掏出手機想留下這一畫麵。
店員小哥趕緊道歉,拿過杯子往裡加了一大勺波波脆。
白宿回來時,蕭恪看著他手中再次填滿的杯子,恍然大悟。
原來奶茶是他甜蜜的陰謀。
失算了。
白宿看了眼對麵醫院建築頂端的時鐘。
已經到了十二點,醫生也得去吃午飯,大概等到一點半才上班。
他回過頭,看著表情明顯不悅的蕭恪,笑道:“十二點了,該吃午飯了。”
“你還吃得下?”
“吃得下。”
話音剛落,白宿忽然感到肚子一陣絞痛。
那種痛是非常突然的,五臟六腑仿佛都被一隻大手撕扯著。
不像傳統的腹痛,更像是腸胃扭作一團的糾纏感。
他攥緊奶茶杯子,杯子被他捏得變了形。
臉上的顏色一點點褪去,變得蒼白如紙,額頭隨之沁出薄薄一層細汗。
蕭恪俯視著他,眼底黑沉一片。
果然又開始演了麼。
白宿緩緩做了個深呼吸,試圖轉移注意力。
他抬起頭,微卷一縷碎發拂在眉尾,透出幾分蒼白的易碎感。
“肚子疼。”他緊咬銀牙,極力吐出三個字。
說完這句話,無力地垂下頭。
蕭恪忽地皺了眉頭。
他的臉色實在難看,如果是演的,這演技未免太逼真了些。
漸漸的,他的身子緊緊縮成一團。
蕭恪眉宇間的溝壑深了些。
他推起白宿疾步向醫院走去。
好不容易找到個值班的醫生,一檢查,急性胃腸炎。
看著白宿手中那大杯冰飲,還滿滿當當加了不知多少小料,醫生無奈地搖搖頭:“你這個吃法不得胃腸炎我才奇怪呢。”
白宿被推進了病房,手背上挨了一陣吊瓶。
他病懨懨倚靠在床頭,腹部依然疼痛難忍,伴隨陣陣惡心想吐。
腦袋昏昏沉沉的,病房裡的布景好像有生命一般,不斷扭曲、旋轉——
白宿低下頭,手背抵住額頭,閉上眼睛。
“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蕭恪寒似冰的聲音響起。
白宿現在沒精力理會他,垂著頭,不發一言。
“就這麼不想做複健,不惜鬨得急性胃腸炎,掛著水,開心了?”
白宿依然不發一言,瘦削的身體撐不起寬大的病號服,領口開得有些大,半片胸懷一覽無餘,白膩到泛著一層溫潤玉光。
他手指動了動。
“說話。”蕭恪語氣隱隱抬高幾度,透著徹骨寒意。
白宿縮起肩膀,聲音同他一樣透著寒意。
手指漸漸縮緊,指尖掐進掌心。
“如果我康複了,你就會離開了。”他的聲音很輕,幾乎聽不見。
一片羽毛打著旋從空中緩緩飄落,跌進平靜的溪流中,卻意外激起層層漣漪,一圈圈擴大——
蕭恪從他臉上移開視線,忽然不知道該看向哪裡。
奇奇怪怪,好像在談戀愛一樣,傾吐著讓人心動的言論。
“我說過我要離開麼。”他喉嚨發緊,語氣還是那樣不善。
白宿悄悄抬眼。
哈。
拿捏住了。
他的嘴角漫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見白宿遲遲不做聲,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蕭恪轉身:“我去給你接熱水。”
在他離開後,白宿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腹痛緩解了些。
他閉上眼睛打算小憩下。
手機又非常沒眼力勁地震動起來。
摸過一看,又是經紀人打來的電話。
雖然不確定他具體成分,但看到小可美妝的工作人員爆料說這位林嶽經紀人為了原主的代言都差點跪下央求,白宿對他還算有好感。
先不說原主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起碼這經紀人真算有情有義不離不棄了。
接起電話,林嶽上來就是一句:“怎麼住院了?身體還好麼?用不用哥去看看你。”
白宿:“沒事,就是急性胃腸炎,掛兩針吊瓶就行,不用住院。”
半晌才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的。”
“你都上熱搜了,不知道麼?”
“知道,罵我罵到逼的我關了私信。”
“不是那事兒,那事兒鬆山出來澄清了,你沒看網絡那些人瞬間倒戈投誠的架勢,哈哈,不過小白,哥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話題度,喝杯奶茶都能上熱搜。”
白宿迷茫了。
奶茶?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