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慢悠悠走到大路上,幸運地碰到了出租車。
白宿好像很嗜睡,總是隨時隨地就能睡過去。
到了家,蕭恪也沒忍心叫他起來,抱回臥室幫他脫去衣服蓋好被子。
輕輕關上門離開。
良久,白宿慢慢睜開眼。
他赤著腳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天際一輪銀鉤高掛,塗亮了窗柩。
現在有點迷茫。
如果蕭恪是演的,他今晚的表現過於真實且強烈,看起來就像真的很擔心自己一樣。
他轉身疾步走進臥室的衛生間,擰開水龍頭在洗手池裡放滿水,隨即彎下腰,將整張臉浸泡在水裡。
分鐘過後,他猛地抬頭。
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他的雙手不自覺抓緊洗手池壁。
不行,絕對不能心軟。
原文中大反派蕭恪在後期可是沒少給原主的公車之路添磚加瓦,甚至可以說是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是他斷了原主一切財路,使他無法在社會立足。
如果原主做了什麼令人不恥的壞事被這樣報複那是他罪有應得。
但他不是原主。
他必須要為自己的命運抗爭。
無論什麼手段。
*
翌日六點鐘,蕭恪起了床。
他打電話給助理,通知他開車來接。
助理見了蕭恪第一句話就是:“蕭總,今天要回家麼?老爺可一直盼念著你。”
“不回,去公司。”
助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去哪?”
蕭恪冷冷瞥了他一眼:“耳朵不好去治。”
助理確定自己耳朵沒毛病,那就是這位腦袋有了毛病。
蕭老爺子為了安撫住他的情緒,他一回國就給他掛上了執行總裁的名號,但這位似乎非常排斥這種事,死活不願意去公司,為這事父子倆沒少吵架。
他剛才說什麼,要去公司?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但不論如何,這是好事!先給老爺彙報下,然後火速送太子爺去公司露臉!
車子一路疾奔,駛離郊區,來到市中心的頂級商業區。
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這一整片商業區都是鬆山的地盤,身著奢侈品牌的高級白領優雅而過。
進了總部大樓,白領們眼睛直視前方向著目的地奔赴,並未因為蕭恪的出現停留一秒目光。
事實上他們也不認識蕭恪,隻知道有這麼個人,但誰也沒見過。
現在才七點半,公司人還不多。
蕭恪來到了他的專屬辦公室,打開門,裡麵極儘奢華,百十平的辦公室裡台球桌、健身器材一應俱全,外麵連接露天泳池,乍一看還以為是什麼娛樂場所。
他接過助理帶來的西裝換好,手指嫻熟打著領帶,坐在桌前,擦扶正印有“執行總裁 蕭恪”的金色職務牌。
等到八點半,辦公室大門忽然被人推開。
一個身著職業套裙的女人推門進來,看到桌前坐的人,愣了下。
她是公司請來給蕭恪做秘書沒錯,但也沒見過蕭恪,隻是每天都會固定過來打掃辦公室。
隻是,敏感的職業嗅覺告訴她,眼前這位端莊挺拔的男人就是他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蕭總。
她定了定神,立馬端正儀態,恭敬喊了聲“蕭總早。”
蕭恪“嗯”了聲,接著道:“人事經理來了沒。”
“到了,需要我幫您喊他?”
“叫來吧。”
秘書踩著高跟鞋款款離開。
不大一會兒,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
人事經理聽到蕭總有請都快嚇麻了,蕭總第一天上班就喊他過去,怎麼想都不是好事。
聽到裡麵傳來冷冷一聲“進”,他才抖著腿肚子推開門。
現在就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蕭、蕭總。”他儘量保持情緒穩定,但結結巴巴還是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蕭恪握著鋼筆在桌上點了點,表情極寒。
人事經理咽了口唾沫,雙手抖似篩糠,後背沁出一片冷汗。
“你們人事部怎麼招人的,什麼人都往裡麵放。”蕭恪低聲道。
果然,還是出事了。
但人事經理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是指上次那個攝影團隊主管的事?人都開了就沒必要秋後算賬了吧。
“對不起,是我失職。”甭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總歸沒錯。
“企劃部那個姓胡的是你招進來的?”
人事經理“啊”了聲:“是,是我……但是,他是內推進來的。”
“誰內推的。”
“蕭總監……”
雖然這個蕭總監也足以斃了他這份工作,但眼前這位更可怕,他可是實打實未來的繼承人,站對隊很重要!
一聽是蕭總監,蕭恪明白了。
鬆山是家庭製,基本幾個高層都是他的叔伯,而這個蕭總監就是鬆山的首席財務官,也是他的小叔。
當年自己在國外被種族歧視嚴重的白人警察強行要求檢查證件時起了口角,最後硬是被寫成他毆打警察。
和模特談新品代言,硬是被寫成和幾十個嫩模開海上party。
這其中,可少不了他這位小叔的推波助瀾。
說他是扶不起的阿鬥的,還是這位。
他小叔現在不停往鬆山塞人,企圖把所有管理層全部換成自己的心腹,特彆是企劃部研發部這種舉足輕重的部門。
殫精竭慮搞這麼一出,其意圖自然是昭然若揭。
蕭恪從抽屜裡拿出支票本,大筆一揮寫下一串數字,簽上自己大名撕下來遞給人事經理:“通知他走人,這是賠償。”
人事經理哆哆嗦嗦接過支票。
完蛋了,這位一來公司就開始清算餘孽,但現下,兩頭都不能得罪,這不是要逼死他這個小可憐嘛。
“蕭、蕭總,我能問下原因麼,我好向當事人說明情況。”
蕭恪抬眼,眼底一片肅殺。
人事經理又是一個寒顫,趕緊閉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