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2 / 2)

原本冰冷到幾乎要失去知覺的身體被一股溫熱包裹著,原本快要凝固的血液也被這股暖流帶動重新運轉。

沒有一點布料遮掩坦誠相貼的肌膚,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我去這麼刺激的嘛!】

【我的媽呀,蕭總一定不知道機位有很多,而他隻蓋住了一個攝像頭,根!本!沒!用!】

【尺度太大了吧,這二位將來不結婚說不過去吧!】

【蕭老板這一手假公濟私玩得6啊。】

【嗚嗚嗚心情複雜,我的小白老婆TAT可我又覺得他們好澀哦~】

這是蕭恪第一次真正意義的擁抱他,指尖所處的肩胛骨輪廓線精致分明,寒涼泛著潮意的身體在掌心的觸感更為清晰。

白宿沒有掙紮,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不著痕跡摸進裙子口袋,緊緊攥著那把可以任意淘汰他人的噴槍。

在這個時候淘汰蕭恪,他就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大家就會把注意力轉移到和蕭恪一起在外麵等候的其他人身上,是不可多得的絕佳時機。

但手指握住噴槍後,又釋然地鬆開了。

身體原本的涼意被溫暖包裹著漸漸消散,恍惚中,好似身處於吹皺池水的柔和春風中,白宿愜意地眯了眯眼,雙頰泛起一抹緋紅。

蕭恪堅實的肌肉滾燙堅硬,毫無遮掩的肌膚相貼能聽到他胸前傳來的炙熱跳動聲。

“你的心為什麼跳這麼快。”白宿微微一歪頭,臉頰貼進他的頸間。

他聽到蕭恪深吸一口氣,接著沒好氣道:“笨蛋。”

“笨蛋已經暖和過來了,謝謝。”

蕭恪緩緩起身,隨手拿過自己的毛衣給白宿穿上:“結束前,你就穿這件。”

白宿乖巧點頭,這才想起其他人,搭眼看過去,就見其餘幾人跟罰站的小學生一樣麵對牆壁一動不動。

*

“我得到了有關小女孩藏身地的提示。”整理好衣服後,白宿對其他人道。

“那裡有密碼,密碼是二三三三。”

“有說具體是什麼地方麼?”艾亞問道。

白宿搖搖頭:“隻知道是個有密碼的地方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率先找到小女孩的陣營勝出,也就是說,如果被內鬼先找到小女孩,我們大概率是一敗塗地。”

就在幾人湊到一起商量對策的間隙,白宿已經悄悄將噴槍移動到他左手邊的艾亞背後,扣動扳機——

動作結束的瞬間,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你們在這裡啊,找了你們半天。”

眾人回過頭,見謝晉拉著顧青禾的手向這邊走來,顧青禾彆著頭,滿臉不情願卻又無可奈何。

料到是他們遇上了麻煩,兩個人又解決不了,隻能硬著頭皮回歸大部隊。

其他人都沒說話,畢竟這是在節目上,總不能把嫌棄表現在臉上。

白宿望著稍顯尷尬的二人,想起顧青禾大義凜然離開的背影,揚起嘴角:“還好你們回來了,我們正因為提示卡不足覺得發愁呢。”

見有人給了台階下,謝晉自然承了這份好意,笑道:“我們剛才好像找到了小女孩的藏身地,但那地方有密碼,並且門口守著很多感染者,就沒敢上前。”

話音剛落,他感覺自己的衣擺被人扯了扯。

順勢看去,就見顧青禾滿臉鐵青地扯著他的衣擺,似乎是不願讓他和白宿過多交流。

白宿揚了揚手中的提示卡:“剛好,我有密碼,人多力量大,一起過去吧。”

謝晉本以為他們灰溜溜回來必然會遭到其他人的陰陽怪氣,心裡還敲著小鼓,結果對方反倒沒事人一樣還肯大方分享密碼,有些意外。

他鬆了口氣,笑容爬上臉:“謝謝,那就一起吧。”

看著謝晉望向白宿時臉上那抹溫和的笑意,顧青禾隻覺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

鏡頭被這個賤貨搶了就罷了,還在明裡暗裡勾引他的人,真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賤貨?!

“嘀——”就在這時,頭頂忽然響起提示音,“嘉賓艾亞,遭到感染,不幸淘汰,現在,大家可以進行二輪內鬼投票,投票率達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嘉賓將直接被淘汰。”

百分之三十?

白宿漫不經心用指尖繞著耳際的卷發,不動聲色看向每一個人。

相較於剛才七人占比百分之七十的淘汰率來說,六人占比百分之三十是個非常危險的數字,也就是說,隻要有兩個人投他,他必然要被淘汰。

顧青禾會投他是板上釘釘的事,剩下的,如果謝晉也在投票卡上寫他的名字,他就要在此站光榮下車。

不過可以放心的是,大家並不知道艾亞具體被感染淘汰的時間,也不知道被淘汰的方式。

顧青禾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提示卡,嘴角一抹冷笑:“我剛才找到了有關內鬼提示的重要證據,提示卡上說,內鬼和其他嘉賓有最直接的區彆,白宿,這下你還要怎麼反駁。”

白宿凝望著他,眼中古井無波看不出一絲慌亂。

半晌,他揚起嘴角:“是指這個麼?”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

“不知道非原駐嘉賓半路上車的我算不算有直接區彆。”黎舒城忽然道。

“隻有我職業不明不知道算不算直接區彆。”蕭恪跟著冷笑道。

“唯一一個片酬過億,不知道算不算呢。”放到以前,這種事沈闕肯定不會上來湊一份熱鬨,但他本就因為白宿穿著蕭恪的貼身衣物感到氣鬱,顧青禾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茬,他長這麼大沒這麼窩火過。

“你們,真的不想贏麼。”顧青禾攥緊手,眼底已經沁出點點水光。

“彆說了,投票吧,把我投出去好了,隻要你開心就行。”白宿微笑著對顧青禾道。

“哈,你不會以為你這麼說我就不會投你了吧。”顧青禾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他拿過投票卡,大筆一揮寫下了白宿的名字。

事畢,他扭頭對謝晉厲聲道:“寫,白宿。”

謝晉緩緩歎了口氣,提起筆。

彈幕各位似乎比顧青禾本人還惱火:

【一群傻逼,真的,不看了,看得我惱火。】

【明明就是白宿,這些人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啊,服了。】

【我們禾寶嗚嗚嗚,寶寶你受委屈了,不要和腦癱一般見識。】

【前麵的嘴巴放乾淨點,就算他們知道白宿是內鬼,這麼早把他投出去,你覺得之後的發展還有意思麼?綜藝新人就彆過來逼逼賴賴了。】

【你上帝視角當然知道,更何況小白演技真的炸裂,非常敢拚命,換你你會懷疑他麼?】

【隻能說,BBS就是根攪屎棍。】

【啊對對對,宿宿是攪屎棍,還不錯呢,起碼是根棍兒,你家蒸煮是啥[滑稽]】

寫完了投票卡,幾人麵無表情將卡片交上去。

工作人員翻看過卡片後,整理好,沉吟片刻:“各位,很不幸,出現了一位投票率達百分之三十的嘉賓。”

幾人立馬看過去,原本平靜的麵容因為工作人員唱衰的語氣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大概是有些焦灼。

隻見他將兩張卡片拿出來,展示給眾人看:“據統計,白宿獲得了兩票,理應被淘汰。”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向白宿探去,他們沒想到白宿就這樣直接被淘汰,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表情,生怕他因為這件事情緒發生波動。

但他非常平靜,平靜到仿佛這件事和他無關。

這一次,顧青禾終於心滿意足,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嘴角已經露出了怎樣的得意笑容。

“但是——”工作人員冷不丁話鋒一轉,“根據其他嘉賓投票情況來看,似乎,出現了一位更高得票率的嘉賓。”

說著,工作人員舉起手中的三張投票卡:“顧青禾老師,以百分之五十獲得碾壓式的得票率。”

刹那間,顧青禾的笑容一點點褪去,直至完全僵在臉上,看起來就像剛被人從土裡刨出來的兵馬俑一樣。

“那麼,根據得票率,很不幸,顧青禾老師,你要被淘汰了。”

顧青禾深吸一口氣,暗含嘲弄的視線徐徐看向白宿。

他正微笑著回望自己,但眼中,全然沒有一絲笑意。

“你也投了我對吧,因為怕我繼續揭你老底。”顧青禾哂笑道。

白宿揚起下巴,眼底儘是傲蔑:“你揭我老底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來艾亞就被淘汰了,我懷疑你,理所當然的吧。”

話畢,黑暗中躥出兩個黑衣人,一邊一個架著顧青禾往外走。

顧青禾甩開他們,高傲仰起頭:“不用,我自己會走。”

他刻意加重了“自己會走”四個字,眼神縹緲著望向白宿安然側斜的雙腿。

氣氛有些緊張,導播趕緊在顧青禾的腦門上加了些搞笑的動態貼紙,試圖讓觀眾認為他隻是愛演罷了,不是真的為這事鬨脾氣。

現在,遊戲中隻剩下五個人。

而這時,頭頂再次傳來廣播:“內鬼依然藏匿於眾人身邊,請眾人務必小心。”

這個廣播,似乎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因此誰也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

顧青禾一走,整支隊伍頓時安靜了不少。

謝晉雖然心情也不是很好,但遊戲還是要繼續,他沉默地領著剩下幾人來到了所謂小女孩藏身的地方。

眼前,是青綠色的老舊鐵門,上麵還畫著不少探險者的塗鴉,塗鴉的表情目眥欲裂,在陰冷的藍色燈光下更顯幾分瘮人。

而且,門前十幾平米的空地上,幾十號臉色鐵青、瞳孔隻剩一個小點的感染者抱著什麼東西來回踱步著,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低吼聲。

幾人利用石牆做掩體,像疊疊樂一樣在牆邊由高到低探出一排腦袋,畫麵充滿動畫片一樣的喜感。

“他們抱的是什麼。”白宿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著。

完蛋,他們抱的就是小女孩最喜歡的娃娃。

娃娃還是九十年代國外流行的木偶風格,臉頰兩坨臟兮兮的腮紅,再搭配上她們呆滯無神的大眼睛,樣貌是難以言喻的詭異。

這麼多娃娃,難道要一一搶過來麼?

顯然不可能,按照節目組的尿性,多半這些娃娃中隻有一個是真的。

“按照之前的分工,我來負責白宿的安全,因為負責娃娃的艾亞被淘汰了,那麼謝老師,麻煩你了。”黎舒城一向話少,卻還要特意強調一下由他來負責白宿的安全。

謝晉:“……是要我,從每個感染者手中搶過娃娃麼?好像……難度有點大。”

“我們會掩護你的。”黎舒城漫不經心隨口安慰了句,轉身看向白宿,微微俯身,“我沒抱過人,如果弄疼你了就說。”

前者是毫不在意對方死活的心不在焉,後者是溫柔到幾乎要滴出水的關懷備至。

就這一句話,彈幕表示真心嗑到了:

【他真的,我哭死,還是第一次聽城哥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和彆人說話。】

【謝老師:那我走?我算看出來了,我就是個多餘的。】

【誰還記得城哥上次參加慈善晚宴,某家老總的千金故意裝暈在他懷裡,他一個閃身,千金直接趴地上了。】

【蕭白黨淺淺叛變一秒鐘,黎白真好嗑,嘻嘻嘻[流口水]】

【咱就是說,我總記得黎老師和小白之前是認識的,應該,不是我記憶出現問題了吧……】

【我也記得有這麼回事,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看到過[疑問]】

【恭喜蕭總,情敵+1】

蕭恪不友善的視線隨即落在黎舒城身上,從頭到腳,每一根頭發絲,都被他細細打量了一番。

明知蕭恪不爽,白宿依然主動對黎舒城伸出了雙手,唇間含笑,眉間愉悅:“謝謝,你能不厭其煩照顧我就已經很感謝了。”

蕭恪深吸一口氣,胸前劇烈起伏。

狐狸精,對誰的懷抱都來之不拒麼?

不,不是想侮辱他,隻是因為,嫉妒。

黎舒城似乎也沒料到白宿會這麼主動,愣了幾秒,眉頭舒展開。

他回想著影視劇中經常出現的動作——一隻手穿過他的手臂,另一隻手扣住腿彎。

想象中男人的身體應該是硬邦邦的或者骨節分明的,且抱起來會稍微有些吃力,但非常意外的,這人身上軟肉居多,很容易便聯想到家裡那隻四個月大的金漸層,軟乎乎,像是沒有骨頭。

看來平時很少鍛煉,沒什麼肌肉。

但抱在懷裡的感覺意外的舒服。

他感覺到吊在自己頸間的雙臂還泛著絲絲涼意,白皙到可以看清淡青色血管的手臂與這涼意恰如其分,宛如璞玉。

從沒想過,幾年來曾經多次幻想過的夢,今日竟陰差陽錯地實現了。

黎舒城緊張的手指發麻,移開視線不敢去看白宿的臉。

所有人都聽到了蕭恪氣悶鬱結的一聲煩歎,他似乎更不想看到這種場景,麵容似凝結了一層寒霜。

理所當然的,沈闕的表情也實在說不上好看,興許沒比蕭恪好到哪裡去。

原本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行業巨頭,此時卻因為屁大點事在千萬觀眾麵前顯露了聲色。

現在他們隻想儘快結束這無意義的遊戲。

謝晉已經在旁邊觀察了許久,但是在無法從感染者身上找到任何突破口。

但想起親愛的青禾被淘汰離開時那不甘的表情,他又瞬間充滿了勇氣,帶著心愛之人的“遺願”,無論前方是什麼洪水猛獸也要連帶他那份一起走向成功。

謝晉起身,問道:“我記得提示卡有說,紅色可以控製他們的行動對吧。”

幾人點點頭。

謝晉看了一圈,隻有自己身上穿了件棗紅色的高領毛衫。

他心一橫,衣服一脫,隻剩一件T恤衫。

他拉住衣服手指發力,指節透出一抹悲壯的慘白,隨即衣服被撕成了幾根布條。

“大家一人拿一條,保護好自己。”

和原書寫的一樣,謝晉雖然修的是古典音樂,渾身帶著那股優雅典雅的味兒,但隻要是為了男主顧青禾,他可以放棄一切尊貴的臉麵。

確實勇敢。

“所以你是打算直接殺入敵群?”白宿叫住他。

和顧青禾相比,雖然謝晉對他沒那麼討厭,但也好不到哪裡去,終於有了能在愛人麵前表現的機會,不知道他又要發表什麼高見,隻覺得心煩。

“我不打頭,等你打頭麼。”謝晉的聲音冷冷淡淡,但其中暗含的嘲諷之意不告自破。

白宿一歪頭,笑得幾分天真無邪:“有時候,動動腦筋會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哦。”

謝晉冷笑:“所以你有什麼高見?”

不等白宿開口,一直沉默的沈闕道:“想想看,大家的服裝都是節目組事先設計過的,縱觀所有人,隻有你穿了紅衣服,可就算全撕成條也不夠這麼多感染者用,大概率,這並不算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