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經到了,海子在大院裡掃雪,夢露招呼海子過來見麵。但兩個人卻都不說話,相互看著對方的臉,似有千言萬語無從出口。
“天冷吧?”夢露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一雙鞋:“這是我學著做的,是跟我三嬸要的四喜子的鞋樣子,不知你穿著合適不合適?”
“彆這樣,五小姐,我不能要。我媽已經給我做棉鞋了,你看。”海子一邊說一邊跺跺腳,給夢露展示媽媽做的棉鞋。
“我的針線活不好,四喜子不願穿,你就拿著吧,要不就白瞎這布料了。”夢露把鞋硬塞到海子的手裡。
在你推我讓中,兩人的手握又在了一起,涼涼的、溫溫的、滑滑的、癢癢的,海子不知是啥感覺。
“你一定得要,這是我親手做的,留個念想。”
海子有些無奈的接過夢露手中的棉鞋,怔怔的看著夢露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不住的撫摸著手中的棉鞋。
“這鞋我收下了,謝謝你的心意,我留著過年穿。五小姐你要往開了想,看你都瘦成啥樣了,臉色也不好,可要注意身子呀!
彆老是作踐自己了,讓人惦記著。這是我去哈爾濱時買的花線,準備送給你的,可老也沒機會。”
夢露捧起帶有海子體溫的花線,貼在臉上,眼裡含著淚花,說話聲音也帶著酸楚和哽咽。
“唉,謝謝你還想著我,我收下了。可是你不懂,你還小。能時常想著我點就好,你去忙吧,咱們不能總見麵!”
夢露說完,含著淚轉身返回去了後院。海子目送她進院,又呆呆的站了一小會,惆悵的搖搖頭,然後才又低頭掃起雪來。
掃完雪,海子去跟雲二爺請假,說是想回家去看看,這又有小一個月沒有回家了,海子很想家。
“回吧,但吃完晌午飯就得回來。這幾天就不能回去了,我讓你師父上城裡去辦點事,黑天得需要你喂馬。”
雲二爺的話海子不敢不聽,於是海子便放下手裡的活計,往家裡趕去,他想快去快回。
當海子拿著夢露送的棉鞋,樂顛顛的往家走去,路過王二爺家門前時,看到有不少人忙三疊四的進進出出。
一打聽,才知道王二爺病重了,快不行了,都給他當胡子的兒子送信去了。
海子心裡有些惋惜,王二爺可沒做過啥壞事,還因為有了他當土匪兒子的名聲,這個屯子一直都很安寧。
快走到家時,海子看見有幾個半大孩子在牆根下玩踢大錢,三羊也在那裡,可臉上卻有些悶悶不樂。
“大哥,我本來是踢贏了,但虎子他不但不算數,還搶了我倆個大錢,他哥還打我。”
三羊用手指著比他稍大一點的男孩,一邊說一邊流出委屈的淚水。 海子撫摸著弟弟的頭,一邊安慰著弟弟,一邊對蹲在牆根的虎子哥表示不滿。
“你怎麼能欺負小孩呢?快把大錢還給我弟弟。”
“彆聽你弟弟瞎說,那是我弟弟贏的,還什麼還!”
虎子哥從牆根處站了起來,他比海子大兩歲,長得比海子還壯實,小時候跟彆人打架他就一直占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