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媽家裡的活都乾完了嗎?給孩子們買新衣服了嗎?雲二爺家那邊有啥動靜嗎?”
吃晚飯時,肖姥爺問海子舅。因為海子舅舅回來得比較晚,當時肖姥爺手裡的活還沒有忙完,這些話就沒來得及細問,現在趁著吃飯的時機,爺兩個就細細的嘮了起來。
“我幫我姐家把米也磨了,後邊地裡有點柴火我也給拉回去了。彆的也沒啥大活,我姐領孩子們都乾了。
我在給孩子們買布時,順便也給我姐扯了一塊,過年都能換上點新的。家裡糧食還能夠吃,不用太惦記。”
舅舅認真地回答肖姥爺的問話,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了,似乎是怕海子聽到,給他增加負擔。
“雲家大院正忙著給五小姐張羅婚事呢,快了,臘月二十八的日子。雲家大院也給我姐捎去了話,讓誰都不許往外說海子的事。
並且說等海子傷好以後還得回去雲家大院,得再給雲家再扛十年活,但不給工錢,算白乾。還說了,要是不照辦,不管跑到那裡去都會殺人滅口。
這件事還是挺愁人的,看來雲家大院是不會輕易放過海子的,我們得提前想個出路,但不能跟海子去說,他的傷勢還沒有好,我姐也希望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海子。”
“咋的?還沒有王法了呢,太欺負人了!那是你姑娘願意的,怎麼還要白給他再扛十年活!”
肖三姨首先就表示憤憤不平,她說絕對不能按雲家的要求去辦,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也不能讓雲家的圖謀得逞,那樣的話還不把海子給弄死。
“小點聲,就你嗓門大!”肖姥爺攔住女兒的話,分析著說:“十年是有些太長了,這十年,人家還不得把他給使喚死?就是不死,也不能讓他好好活著回來。”
“我和我姐也是這麼想的,讓海子回去就等於去送死。得想法給海子找一個能藏身的地方,還能混口飯吃,可上那裡去找這樣的地方呢?”
舅舅一聲長歎,無奈地搖搖頭。就連肖姥爺、肖姥姥、海子舅媽也都感到很無奈,一起長籲短歎,而拿不出更好的辦法。
“進山!東山裡有采棒槌的,還有挖金子的,怎麼樣都能活,混口飯吃。進山裡雲家他就找不著,不行我領他去。”
肖三姨這時又忍不住插話,憑她這樣潑辣的性格讓她不開口很難,何況她還真的立即就想出了辦法。
“彆淨想瞎道道,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哪能行?”肖姥姥也攔住三姑娘,不讓她亂說話。
“女孩子咋就不行?我看有那麼多男人還不如我呢!我女扮男裝,古時候花木蘭還能女扮男裝從軍打仗呢!”
三姨依然不服氣,她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切合實際,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擺脫雲家的糾纏,於是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看三雪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這倒是一條出路。不過,她領著冒懵去可不行,得找一個靠得住的把頭,或者老熟人才行。”
海子舅媽倒是覺得三姑娘說得有些道理,但她可不同意讓自己的妹妹帶著海子去,因為一個姑娘家是不能單獨去外麵闖的,更何況還沒有一個把握的去處,就更得從長計議了。
“這件事可得好好盤算盤算,不能大意。咱們還有時間,大家都再好好想想。但是不能跟海子去說,這孩子心事重,壓力大呀!”
肖姥爺示意結束這次談話,雖然眾人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就是裡外屋,即使讓海子聽到隻言片語,也會給海子增加心理負擔。
不過海子還是聽到了,雖然隔著一個屋,海子也隱約地聽明白了是咋回事,心裡當然很不是滋味,但也沒有表現出來,默默地放在心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