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是一個年關,海子這一年來都沒有下過山,大當家的隻是讓他在山上熟悉山規,練練槍法,偶爾也到各山頭跑跑腿、學學舌,沒啥大事,被獨龍山養了起來。
肖三姨見這樣不行,就軟磨硬泡地把海子托付給了水香先生,讓他幫助給調教調教。
水香先生見海子聰明機靈,又文武兼備,確實是個可造之才,就在征求王大當家的同意後,收留海子在他身旁。
海子也想學點本事,就拜水香先生為師,尊稱為仲父,也就是莊戶人說的乾爹。
海子知道,在這獨龍山上,水香先生可是最有學問,最有城府的人,隻是不知道他的功夫究竟也多深。
水香先生姓楊,名明子,字輔仁。年紀五十來歲,來獨龍山也有六、七年了。
據說這個人文武雙全,深謀遠慮,具有經天緯地之才,是王占魁重要的依靠對象。
水香先生的老家在湖北一帶,從小跟師父進山學藝,到了四十來歲才送終師父,出山問世。
可他一路遊蕩,到過很多地方,乾過許多行當,卻總也鬱鬱不得誌,窮困潦倒。
當他來到獨龍山下,見此山紫氣升騰,頗有龍脈,就上山入夥,被拜為水香,實際上乾著軍師的活。
在他入夥前,獨龍山已有一個搬舵先生,姓孫,報號神雕,是老當家時代的元老。
自水香先生來了以後,老搬舵也就讓賢了,經常遊走於各窩底,乾些接撚子、看風、報號之類的活。
老搬舵不常在山上住了,水香先生就成了實質上的總搬舵,既是軍師,又是內務總管,在山上很受王大當家的器重,又很受胡子們的尊敬,被尊稱為師爺。
肖三姨正是看中了師爺的實力,才把海子托付給他。但按山規是不允許收徒的,肩膀齊為弟兄。可在三姨和師爺的共同說服下,王大當家的才允許海子拜師爺為仲父,以避諱山規。
這一年來,海子在師爺的指點下,從學問到功夫都有了很大的長進。師爺上心教,海子用心學,師徒二人相處得十分和諧親密,真像一對父子。
可王大當家的對海子總是不冷不熱,從來沒讓海子下過山,也沒分派給他什麼差事,這倒讓海子有了充足的時間專心學習本事。
雖然在山上有肖三姨和師爺照著,不愁吃穿,休閒自由,但海子還是經常一人發呆,臉上也經常看不到笑模樣,總像有心事似的。
肖三姨和師爺也看出了海子這一點,但是問他也不說,隻是笑笑應付,想勸說也勸說不了,隻能任由他去了。
海子也知道讓肖三姨她們看出來不好,可能會給她們增加負擔,但仍然是打心底樂不起來。
他看不慣這幫胡子的習氣,不太喜歡這樣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常常想家,也想夢露。
海子最惦記媽媽、妹妹、弟弟,不知家裡現在怎麼樣了?一年來,一點音信也沒有,媽媽也肯定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在乾些什麼?是死是活?
眼看又要到年關了,想家的念頭一浪高過一浪,總也抑製不住,有時更是一個人躲在暗處默默地流淚。
海子不想把內心的憂愁煩惱向任何人訴說,這是他做人的本質,就是不想連累彆人。
胡子們也過年,而且很講究,一進臘月就開始準備過年吃的好嚼果。既不去砸窯子,也不去綁票。眾胡子大多聚在一起吃、喝、玩、賭、抽。
有一些有家有口的、奸猾的胡子,還借由子告假,偷偷地跑回家裡去過大年,王大當家的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可是山上最歡樂寬鬆的時候。
離年關越近,吃喝就越好,玩的就越凶,樂得也最開心。胡子們知道,官兵這個時候也不會來攻山,正是逍遙自在的好時候。
雖然已經快過年了,海子還是照例在天還沒放亮就起來練功。這一年,海子到是清閒,因此他不顧一切地拚命練功,把這當做他打發煩惱、憂愁和思戀的最好方式。
海子也曾經想把自己得到‘神龍訣’的事情告訴跟師爺,但肖三姨不允許,她讓海子自己抽空偷偷的對照圖譜練習,不能把這件事告訴給任何人。
於是海子就把這件事默默的藏在心裡,自己抽空偷偷的對照‘神龍訣’參悟,還真是有所收獲。再加上師爺,包括趙爺給打下的基礎,海子覺得自己的功力長進很大,練功也就更刻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