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是半年過去了,正是盛夏季節,草木蔥鬱,也是胡子們比較活躍得意的好季節。
這一天頭晌,王大當家的來到了師爺的住處,他好像有事要和師爺商量。
海子此時也恰好在師爺的住處,見王大當家的來了,急忙打過招呼後,就準備離開。
“不礙事,你就在這吧。”王大當家的對海子說完,又對師爺說:“楊先生,夫人這一去就是大半年了。我想是不是該把她們接回來了?”
王大當家的一頭紮在炕上,看樣子想抽兩口。王占魁也好這一口,但他有節製,並不是很上癮,這是一般人還真的做不到。
“海子,快給大當家的拿煙槍,伺候大當家的抽幾口。想夫人了?可孩子還太小,接回來行嗎?”
師爺邊說邊湊過來,他可不抽大煙,隻是過來陪大當家的嘮嗑。
“接回來吧,在那裡時間長了我也不放心。等孩子長大一點再送下山,在山上還是不行,但我得找一個我能放心的地方。”
王大當家的點著煙,邊享受邊說。看樣子他想把夫人接回來的決心已定,來跟師爺商量隻不過想得到他的支持,讓師爺去安排一下。
“那就還讓海子去接吧,他熟悉道路。如果不放心,就多派幾個人去。”
麵對師爺的建議,王大當家的可是搖搖頭,他說現在可不比冬天,夫人在端龍崗已經大半年了,可能已經跑了風。
“不行,現在到處都是青草顆子和莊稼地,太背人。來回要路過好幾個綹子的地盤,一個人去接我可不放心,是得多派幾個人。
我的龍種兒子剛剛出生剛,得像寶貝一樣好好嗬護著,不能出閃失。我都娘的土埋半截了,剛種出來,可不能瞎了。”
王大當家的不同意讓海子一人去,可應該派多少人去他也沒說,這可能就是他來找師爺的原因吧,想讓師爺給出出主意。
“我三姨說了,讓我三姨夫去接。”
海子站在一旁,聽見二人的對話,海子想起了肖三姨的囑咐,於是試探地把肖三姨的交代說了出來。
“我特麼的能去嗎?端龍崗誰不認識我。我看還是讓糧台領倆人去吧,就裝成她女婿去接她。糧台老在外邊跑,哪都熟,再讓窩底一站一站送。”
王大當家的聽到海子的話,很快就做出了決定。而海子知道根本就不會改變大當家的意圖,所以也就不再吱聲。
“這樣也好,我去安排。是不是跟二當家的說一聲,糧台是他的心上人。不是說二當家的武有炮台,文有糧台嗎,萬一出啥事不好。”
師爺倒是很支持王大當家的決定,但他同時也提醒大當家的,還是跟二當家的說一聲好,不能落過。
“就你們特麼的讀書人淨彎彎腸子,海子這小崽子將來跟你也得學壞。行了,你該咋辦就咋辦吧,我再悶一覺。”
王大當家的擺擺手,說完就準備歪頭睡覺。而師爺則笑嗬嗬的點點頭,他知道王大當家的已經同意了自己的安排。
師爺囑咐海子繼續侍候王大當家的,然後就出去辦事了。
師爺他們所說的二當家的,是獨龍山的第二把交椅,當年也曾想當大掌櫃的,但還是老當家的一錘定音,臨死時把山寨全部交給了現在的王大當家的。
二當家的沒辦法,也隻好認命。二當家的姓胡,人凶狠殘暴,獨龍山的胡子都怕他。早年可是炮子頭,槍法好,不怕死。
自從當上二當家的以後,他把炮頭位置讓給了他的一個遠房弟弟。這個炮頭也和二當家的一樣,又黑又狠,天不怕地不怕,出馬一條槍。
可糧台就不像他們哥倆了,長得又白又和善,就是鬼心眼子多,深得二當家的信任,也是二當家的得力助手。
海子知道肖三姨要回山,心裡自然很高興,也可借機打聽一下家裡的情況。可是盼了幾天,還是沒動靜,心裡很著急。
等到了第七天過晌,山寨大廳突然傳來了議事的鼓聲,這鼓聲急迫而又雜亂,海子也連忙往山寨大廳跑去。
走進山寨大廳,頭頭們都差不多到齊了,後到的崽子們則都擠在大廳門外,準備隨時聽候差遣。
王大當家的坐在正中的太師椅子上,一臉怒容,二當家的和師爺、炮台分坐兩旁,也是一臉威嚴,眾頭領個個怒目圓睜,看樣子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有兩個胡子跪在大當家的麵前,麵如土色。海子一見這陣勢,就猜測到了可能發生了什麼大事,兩眼呆呆地看著。
“再跟大夥說一遍,究竟是咋回事?說明白點,有啥說啥,彆吞吞吐吐的,不然老子花了你!”
二當家的對跪在前邊的兩個胡子惡狠狠地大喊,看他一臉怒容,這件事可能還不小,要不然他和大當家的不會這樣怒不可遏。
“我們奉命跟糧台爺去接夫人,等到了端龍崗,是糧台爺一個人去接的,我們在窩底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