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大草原,覆蓋著時斷時續的白雪,一眼望不到頭,其廣闊浩渺讓人心裡敞亮,但無遮無攔的冬日寒風也讓人心生畏懼。
時而可見成群的牛羊在枯黃的草地上遊蕩,遠處、近處的蒙古包稀疏散落在大草原上,飄散著嫋嫋炊煙。一切都顯得呆板單調,卻蘊含著倔強的生命氣息。
於成龍選擇儘量能躲開人多的道路前行,有時是牽著馬跑,他要儘快趕回家。他騎乘的馬匹並不出眾,再加上馬背上還馱著烏雲珠送給他的兩隻羊殼子和半伴豬肉,馬就有些不堪重負。
於成龍有時不得不牽著馬走,以減輕馬匹的過重負擔。本來烏雲珠是要送給他一匹好馬的,於成龍不好意思接受,也怕好馬太惹眼,就婉言謝絕了。
估摸著時間,於成龍在臘月二十九牽馬跑了一天一夜,強烈回家過年的渴望,讓他忘記了疲勞。終於在大年三十的上午,當太陽已經溫暖著大地,家家戶戶充滿過年的喜慶氣氛時,人和馬都是滿身白霜的於成龍終於興衝衝地趕到家裡。
“哎呀!我說能回來吧。你看,這不是回來了嗎。海子,咋走的這麼急?渾身都是霜,快進屋!”
於媽媽在鳳英的陪同下,早早的就站在大門口張望,見於成龍回來,媽媽老遠的就踉蹌跑過來大喊。而媳婦鳳英更是激動得手足無措,這可是於成龍自結婚後第一次回家過年!
“你可回來了,咱媽一早就在門口等,勸也不進屋。快進屋嘮吧,看把你累的,進屋換換衣裳。”
媽媽、媳婦、於成龍三個人抱在一起,就在大門外親熱的問候。最後還是媳婦鳳英接過馬韁繩,勸於成龍快些進屋。
“老貴,咱們貼對聯!成龍回來了,多貼點!”
剛一進門,於媽媽就對著屋裡大喊。正在屋裡忙碌的何老貴和山菊一起跑出來,幾個人又在院子裡相擁親熱寒暄了一番,這才進屋。何老貴留下收拾馬背上的東西,給馬匹飲水喂草料。
“總帥這回回來過年可得多住些日子,三羊托人代話說今年過年不能回來了。於媽媽這兩天老去大門口等,鳳英姐還偷偷哭了幾回,都盼著你快些回來。
這不,我和老貴正準備烀肉,我看你又帶回那麼多,咱們這回得多烀點,好好過個年。一會讓老貴把對聯和年畫都貼上,咱們也喜慶喜慶!”
山菊也是樂的合不攏嘴,把於媽媽和於成龍兩人推上炕。媳婦鳳英也不多說話,忙著給於成龍脫去外衣和鞋子,說是馬上去打水讓於成龍洗洗臉。
“你們烀肉可得關嚴門,咱這房子雖然相對孤立,可香味也會飄出很遠。明天讓老貴進城去,給花媽媽她們也送去點肉。大門口貼一副對聯就行,屋裡多貼點,彆太紮眼。”
於成龍一邊脫鞋上炕,一邊囑咐媳婦鳳英和山菊。他之所以著急讓何老貴去縣城,除了想給花媽媽她們送些吃的,也是要告訴楊總舵他們自己回來了。